('云礼收了嘴角的笑,泄了气。她坐在窗户旁边,仰望着天上的一轮上弦月。垂眼之时,一道泪水滑下来,滴落在窗檐上。夜半子时,群星湮灭光辉,云梦下起细雨。云礼没有关上窗户,反而趴在窗檐边上,衣衫略微不整。细雨下的极美,透过窗棱,轻轻刮蹭在云礼脸上,逐渐压抑住她凌乱的呼吸。白若曦在细雨中撑着伞,在角落里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神界长离坐在黄金殿的高台上,身前悬着两个人。那两人的皮肤正在脱水,逐渐干瘪,眼球朝外凸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在她身前的地面上还躺着两个人,衣衫破损,露出的骨骼枯瘦如柴。他们面目发青,眼眶阴黑,眼球凹陷进去,皮肉腐烂,流着暗紫色的脓。长离缓缓睁开眼,看着来的人,开口道:“娵訾。”麋鹿站在台下,打量着黄金殿内的景象,原本干净整洁的黄金殿如今布满了干涸的血渍,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通过他们的衣衫来看,正是白泽星纪和玄武降娄。而悬在上空正被长离吸收神力的便是白虎大梁和腾蛇实沈。麋鹿略微仰头,看着坐在高台上的长离,缓缓开口,“你果然把他们当食物。”长离抬手一挥,悬着的白虎和腾蛇被抛落在地上,与原本的白泽和玄武迭在一起。腾蛇在最上面,头颅仰着,因为少了支撑,片刻,头颅便滚落在地。长离不以为意,轻声一笑,好像还带着一点骄傲,“是他们自己说的,支持我,愿意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他们没说愿意为你死!”麋鹿喝道。长离眨了眨眼,好像是在思考,“可我觉得他们的话与愿为我死也差不了多少。”麋鹿眯了眯眼,说道:“他们几个死完了,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长离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台下走,凑近麋鹿,“怎么会呢,我们都是混沌之初的神,都是老熟人了,我把你们也算当了半个家人。只要你们不阻拦我,我是不忍心对你们动手的。”麋鹿嗤笑一声,白了她一眼,言归正传:“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长离眼波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妖媚,“下界的小凤凰貌似不太老实,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一趟,警告她一下。”“毕竟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后起之辈的,一时半刻舍不得杀她。”“长离,别装了,你不敢轻易下界吧。你怕大道法则察觉到你的存在。”长离一笑,大方承认:“是。可你要是不去,我不高兴的,说不定我就会在人间降下天火。”她看着自己红色的指夹,不紧不慢道:“届时,连下界也将成为地狱道那般景象,可如你意?”麋鹿咬着牙,应道:“好,我去。”穷奇和嬴鱼站在神台上,朝着黄金殿眺望嬴鱼扒拉着手中的星盘,略微有些无聊,道:“这才几日,进去了四个神,竟然没有一个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在和长离殿下谋划什么大计。”穷奇点点头,非常认同他:“长离殿下的大计可不是咱们可以揣测的。”嬴鱼道:“不如去看一眼吧,我觉得看一眼应该也无妨,不然我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穷奇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也好,若是殿下需要,咱们也能帮上一把。”穷奇和嬴鱼站在黄金殿前,正巧麋鹿从里面出来。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们两个只觉得想吐。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肆意侵占着鼻腔。透过门缝,嬴鱼刚好看见黄金台阶上染着褐色的血渍。腾蛇的头颅落在地上,瞪着眼睛透过门缝朝他们看过来。嬴鱼立即反应过来,“快跑!”黄金门骤然大开,数千缕黑气朝他们扑去,瞬间将他们贯穿,然后缠绕着他们,将他们拖了进来。长离笑道,“去哪啊?你们说好的愿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都不作数了吗?”……云礼揉揉眼睛,有些惺忪,她拢了拢衣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到底是在窗户边趴了一整晚,有些落枕。她深吸一口气,正思考着如何跟白若曦一起去姬家的办法。昨晚那一番话,到底还是说的太狠了,白若曦那样的高高在上的神,自尊心必然是极强的。云礼有些后悔说出口了。白若曦不像她,她从来都被骂为孽畜,混账,还有更脏的,她都习惯了。戴无双站在门外,敲响了云礼的屋门。屋内传来声音:“何事?”“殿下说,让你跟她一起去姬家寻找流月珠。”云礼一怔,她昨晚不是把白若曦给得罪了,这是要报复她,还是想找机会除掉她?她跟在戴无双后面走,思索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白若曦面前。云礼一抬眼,正巧对上白若曦平淡的视线,她心虚的低下头,小声道:“多谢殿下信任。”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白若曦还在盯着她打量,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脑海中都是昨晚云礼趴在窗边的样子。良久,她收回目光,缓缓道:“走吧。”……——岭南姬家夜色深沉,繁星璀璨。姬连阁坐在正院内,面前摆着两封信,一封来自于云梦戴家,另一封来自于淮安白家。云梦戴家的信中写道:主神下界,亲寻九把神器,务必藏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