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音从脖颈到眼尾,蹭一下红透了。她开心地抑制不住,在原地小跳两下,得寸进尺道:“只有亲亲么。”华榆这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嗯?还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卫音想了两秒:“小裙子。”“小裙子?”华榆忍俊不禁,“买买买。”上次她随口提了一句,卫音便记住了。说来,卫音去聚会穿的衣服是华母挑的,华榆确实没送过什么礼物。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华榆自我反省,以后要时常送点礼物给卫音。卫音得了便宜,心情像是放飞的小鸟,自由雀跃,不再缠着华榆,哼着歌跑回屋里独自回味。空中残留好闻的味道,但不是小苍兰,可能是卫音自带的体香,华榆不再纠结,她要去加会儿班,明天排了两台手术,又是忙碌的一周。-“电话说不清楚,不如你来店里?”梧栖掌柜给卫音打语音电话,热情邀请卫音参加某个开业庆典活动,“这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新店开业,就想请几个像你这样的手艺人热热场,她挺大方,出场费给得高。”卫音的注意力果然被“出场费”引走:“能有多高?”“感觉凭你的实力,一天起码要好几千吧,”掌柜没和她说死,再三保证,“她财大气粗,看对眼了就豪掷千金,你可以先去试试,熟悉一下环境。”豪掷千金?卫音沉吟一秒:“好的位置发我。”卫音这些日子和梧栖来往频繁,有次去店里寄卖,碰巧赶上有人在步行街摆摊捏泥人,掌柜拉她露了一手。之后,掌柜的对卫音的态度更加热络。说起来卫音的手艺都是小时候楼上的阿姨教她的,她小时候爱玩,住的是老式单元楼,楼上楼下经常蹿着跑,有一次溜到阿姨家里,对方见她玉雪可爱,像个小粉团子,便送了她一个陶瓷小雪人。卫音小时候被老妈宠着,遇到的人都喜欢她,也造就了她顺杆爬的厚脸皮,天天去楼上找阿姨,小小的泥团在阿姨手里一捏一拉就能变幻成各种形状,对小卫音来说,比变魔术还要令人惊奇。亏得她登峰造极的粘人精特质,阿姨无可奈何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开始教她手艺,老妈出去打工本来就不放心卫音一个人在家,楼上阿姨愿意带着她玩泥巴——在卫母的眼里这种行为与艺术完全不沾边——卫母乐见其成。是以,卫音得到了一整个单纯快乐的童年。如果说别人的童年是糖果味道,那么卫音的童年就是泥巴味。泥土混杂颜料,阴干后萦绕不然的潮湿味道,开着窗也没办法驱散。陶土干燥后会产生灰尘碎屑,轻轻一碰,就会在窗口打进的光柱里飞扬轻舞。卫音捏累了,便会盯着灰尘发会儿呆,阿姨从来也不会说她,只是望着她笑。“笑什么呢,”许鸦青带着脸基尼,将小轿车开出漂移效果,“你瞅瞅是这地方不。”许鸦青刚回家,来找卫音玩,就被她薅成司机。卫音揉了揉脸,嘴角挂着没消散的笑意,转头对上许鸦青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瞬间大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许鸦青气愤地摘掉脸基尼:“人性呢?”出去一遭,她变黑了,也变胖了。这对于爱美且臭屁的许鸦青来说,是人生不可多得的耻辱。“你是不知道那边的条件有多艰苦,”许鸦青给卫音侃了一路,“怪不得他们一辈子也没看过几次病,那连绵起伏的山啊,那看不到头的戈壁啊,我的车子抛锚两次,每次我都感觉自己得撂在半路,但每次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总会有人经过,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太强了……”卫音等她说完,给她鼓了鼓掌:“哇,那你的张医生有没有夸你。”许鸦青耳朵动了动:“什么张医生。”“张医生,张榕啊,”卫音一脸坦然,“你为了帮她把病人看完,去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差点遇到危险,这不得让张医生知道一下。”“她知道有啥用,”许鸦青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再说,也没有那么艰苦。”卫音瞬间面无表情:“哦,恋爱脑停车,就是这里。”这里比卫音想象中要大,装潢属于低调中透着贵气那一挂,门口用整块大理石做地面,一楼挑高,中间摆着一块造型自然的迎客石,足足有三米高。“一楼是艺术展,”许鸦青看得目不暇接,“二楼是拍卖台,做的不错啊。”展览的主题是“与光同尘”,包括不限于画像、泥塑、石雕、陶瓷、刺绣和看不出材料的艺术设计。许鸦青立刻被吸引,沉浸在不同的展品里,连卫音被人拉走都没注意。卫音和掌柜的一起去往办公室,这个店的老板就在里面。老板年纪应该有四五十,没有刻意保养过,精神面貌很好,能看出来是个康健气盛的长辈。“十二生肖就是你做的吗?”那人没寒暄,在卫音打招呼前开口追问。卫音说是:“一直有这个想法,做成套的陶瓷。”“上面的图案也是你的原创?”那人的目光落在卫音身上,似乎带着审视的意味。卫音点头:“嗯。”“撒谎,”那人冷声打断她,“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十二个生肖额头的花纹,没有一个是你的原创。”卫音眉心极快地皱了一下。“既然老板不相信我,”卫音起身,“我们也不必谈合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