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音乖了一秒,然后抬起头,目光里有杀气:“在哪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华榆低头,视线落在卫音的唇畔上,她的嘴唇弧度饱满,唇珠圆嘟嘟的,扁嘴看人的样子总是很乖,此时的唇角却冷硬往下压着,倔强极了,华榆轻声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卫音不说话,只盯着华榆。华榆低声说:“气这么狠,我现在是不是被你判死刑了?”“你胡说什么呢,”卫音皱眉,她很讨厌“死”这个字眼,生气道,“你想说什么说呗,我又没拦着你。”“是,你不拦着,”华榆伸手摸摸她的下巴,见卫音没再躲开,便轻轻捏住下巴颏那点软肉,掐了一下,“但你也不听我的。”“听你狡辩。”卫音硬气又顶了回去,好歹脸色没那么差了。这人又开始不讲理了。华榆眼神沉了几分,蓦地抬起手,垫在卫音脑后,低头吻了过去。“吧唧”一口,声音非常响。卫音被她亲懵了,眼睛立刻就睁圆了。大概是口感太好,华榆微微抬起头,注视卫音两秒,再次低下头吻住她喋喋不休讨伐不止的嘴。这一次,她蹭开卫音的唇缝,把她唇畔的形状细致品尝了一遍。卫音眼睛瞪得更圆了。她第一次被人按在墙上亲,全身僵硬成一块板砖,只有被含住温柔对待的嘴唇是柔软的,能清晰地感受到华榆细腻轻柔的吮吻。“我从来没说过不想和你在一起,”华榆放开她,声音低哑,一字一顿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卫音大概是本性偏怂,华榆一支棱起来,她就容易软。更不用说现在双颊通红,一个吻下来,她整个人都乖了。见卫音一直没说话,华榆松开护着她后脑的手,起身。卫音折腾老半天,结果华榆来了这么一下,脑子完全够不上思考,站在原地像是电量告罄的毛绒玩具,一动不动。“谈什么。”半天才小声憋出一句话。华榆从门外进来,拿着卫音偷偷踢掉的小皮鞋,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一只一只给她穿上。也不嫌她脏,在地面踩来踩去,先用纸巾轻轻擦掉脚底沾的脏东西,再给她套上袜子,把皮鞋穿好。卫音低头只能看见华榆的头顶。和自己的发质不同,华榆天生黑长直,但审美更偏好有造型的卷发,所以隔三差五会去烫几个卷,又因为发质太好,烫的卷定型时间都不长,现在就是卷快消失的时候。长发披散的爱人,蹲在自己面前,耐心细致地替她穿好鞋子,这一幕任谁说都不会无动于衷。华榆拉过卫音的手,让她坐下和自己说话。“你想要什么?”华榆轻声问了一句,目光有浅浅的平和,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眼底压抑的深情。好像只是再寻常不过的问话。你要什么。我有什么。卫音嘴唇张开,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华榆对过来的视线。那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像是高山盐湖、大地之泪,浓缩而纯净的蓝色。那双眼睛好像在告诉你,她会一直包容一直温和,真的很容易令人溺进去,卫音很喜欢华榆的眼睛,喜欢华榆的一切。“我想和你在一起,谈恋爱那种。”卫音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出来。华榆始终注视着她,安静半晌,点了点头:“好。”“好?”卫音愣了一下,“你同意了?”华榆又是一点头:“嗯。”卫音怔住没说话。华榆也没有打扰她,垂下视线,静静想着什么。大概是性格使然,或者是她心思更重,想的东西比卫音多了许多。卫音本性单纯坚强,碰上喜欢的会一往无前扎进去,正如她大学就敢追在自己身后偷拍,被发现也不害臊,追她追得更紧;还有刚重逢那会儿,她出院时发现医药费是自己垫的,马上赖上自己要跟自己回家,撒泼打滚都要跟。卫音不会考虑被拒绝会怎样,也不会害怕两人从朋友变成恋人,如果有一天分手,该怎么收场。而自己太珍惜这段来之不易、失而复得的感情了。她本来想稳着来,慢一点,再慢一点,等卫音恢复记忆,等她的身体彻底痊愈,再谈两人的事情也不迟。但不知道这件事竟然让卫音这样在意。华榆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以后不要哭了。”卫音眼圈又想发红:“华医生是自愿的吗?”华榆朝她招手,卫音犹豫了一秒,起身走到华榆面前,被拉下来在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嘴唇的热度高于眼周,落在颤抖的眼皮上,一触即分。华榆让卫音坐在自己大腿上,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我当然是自愿的。只是我没给人当过女朋友,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你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一定要告诉我。”卫音答应得特别痛快,眼睛还红着,嘴角已经咧开了,开心道:“好。我也是,华医生也要什么都告诉我。”“好。”华榆笑了一下。两人这一通闹让桃桃吃瓜吃了个痛快,虽然不敢凑上去偷听,但基本上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临走时,桃桃一脸骄傲地冲卫音抬了抬下巴,然后又敬佩地伸出大拇指,被自己老妈一巴掌盖在脑后,低声训斥还敢胡闹。华榆回头瞥了桃桃一眼,眼神凉凉的,第一次没有开口替她说话。桃桃自知理亏,把小乌龟装好,颠儿颠儿跑去驾驶位旁边:“回礼回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