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苗走到他左边牵起他的手道:“我当是多大的事,能平安回来就好!”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地, 葛长保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夫郎, 闻着他颈间熟悉的气息,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吃东西没?我让陆清给你煮完汤饼。”“好。”两人进了铺子,这个时辰伙计们都回去了,铺子里只剩下住在后头的陆清和陆明。听闻葛将军回来了,两人连忙起火给煮了一大碗汤饼,切了一只卤鸡, 炒了两盘菜。“慢点吃,别噎着。”陆苗见他拿左手吃饭都熟练了, 看来右手没了有些日子, 回想起前段时间收到的书信, 上面字迹潦草只有几句话……陆苗心里猛地一痛, 强忍下泪水。葛长保几口就把一大碗面连汤带水的吃完, 又啃老半只鸡终于打了个饱嗝。“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在边关就馋这一口。”“以后天都能吃到。”葛长保仔细打量着陆苗, “瘦了, 脸蛋都没肉了, 想我想的?”“呸,谁想你啊!”陆苗口是心非的说道。“嘿嘿,你不想我,我可想你,白天想黑天也想,要不是想着你……我都怕自己回不来。”他这么一说陆苗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哇哇的大哭起来。葛长保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过来用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你那胳膊……还疼不疼啊?”“不疼,早就不疼了。”“呜呜呜呜呜,咱们回家吧,蛋蛋想你了。”葛长保抹了把眼泪,呲牙笑道:“哎,咱们回家。”*陆遥是第二天才知道葛长保回来的,连忙在酒楼设了接风宴,把自家人都叫过来吃了顿饭。尽管之前陆遥和赵北川已经猜到葛长保可能受了伤,没想到竟然伤的这么重!右臂从上臂往下整条胳膊都没了。赵北川连忙走上前道:“你这胳膊……”葛长保毫不介意的甩了甩袖子,“跟蛮人打仗打的,他砍了我的胳膊,我砍掉他脑袋。”赵北川目光肃然起敬。“来来来,别在门口堵着了,快进屋坐下。”陆苗在雅间里招呼大家。不一会陆林夫妇和陆云两口子也来了,今天大伙都没带着孩子,弟夫回来了想着安生的喝顿接风酒。胡春容人还没进屋,爽朗的笑声先传进来:“弟夫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陆苗就成了望夫石了。”“二嫂~”“哈哈哈哈哈,你还不好意思了?总去我们食肆吃饭的几个校尉说,你天天去大营转悠。”陆苗嗔了她一眼,拿茶壶给大伙都倒满水。陆林上下打量着葛长保,突然发现他右边的袖管空空,“你……你这胳膊怎么了?”陆苗手一僵道:“在战场上受了伤,没保住。”“嘶——”陆林和陆云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高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葛长保连忙道:“不碍的,我现在左手使筷子使的也可好了,还能写字。”说起来当初为了给陆苗写那封信,他是整整练习了三天,废纸写了一箩筐,连镇北王都看不下去了,要帮他代写。葛长保连忙拒绝道:“我们家那个心细,若是被他发现字迹不一样肯定得起疑心,还是我自己写吧。”就这么生生把左手写字练会了。人来齐了,陆遥让伙计上菜,大伙聊起家常,怕陆苗心里难受尽量不去提葛长保的事。“三哥这是快生了吧?”“还有半个多月就到日子了。”“嘿,我们蛋蛋以后也当大哥了。”几个人中葛长保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但因为陆苗的关系,他都得叫哥。以后儿子可就不是最小的了。陆林道:“你这次回来,还去边关吗?”“不去了,这次是彻底退下来了。”提起这个陆苗心里反而高兴,“镇北王给了不少封赏,把长保调到平州府做粮草调度,军职还升了一品,现在是五品的定远将军。”“好!”大家这才高兴起来。王有田抚掌道:“要我说不去边关挺好,省的大伙担惊受怕,那蛮子被打退了吗?”“打退了,契丹王都被杀了,余下的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为惧,王爷说咱们北边下去二十年都不会再有战事!”“真好,干一杯!”大家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迎接葛长保平安归来,祝贺镇北军旗开得胜!葛长保提起陆遥给边关送酒精这事,“要不是有三哥后来送的三千斤酒精,这一仗不知得死多少人!”陆遥夹菜的手一顿,“那些酒精都派上用场了?”“用上了!光是阳山一战就用了上千斤,咱们伤了一万三千多名士兵,杀了对面三万多人!我这胳膊就是那场大战上没的。但凡是受了伤的士兵,只要不是特别严重,拿酒精洗过伤口,几乎都能活下来!”酒精杀菌加上天气寒冷,使得伤兵的生存几率大大增加,这在近百年的历史上,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军营里有好几人肚子被豁开,肠子都流出来了,洗一洗缝好肚皮竟也能活下来,这搁在过去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还有咱们平州商贾送来的粮草也帮了大忙,十二月的时候契丹王亲自带兵围营州城,因为那会儿援军还没到,咱们人数少只能被迫守在城中。就这么对峙了近四十天,对方粮草不足,没办法跟咱们耗下去,强行攻城,被王爷带兵从侧翼突袭,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直接歼灭敌人四万余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