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如此?”云明也气得不轻,闷声闷气道:“你当着一个医师的面说这些,未免有些看不起我。我就不信了,我专治疑难杂症,还救不了你了?”灼夜闻言,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总是抱有最大的希望:“对对对,肯定可以治好,他是医师,医师不会骗人的!”云明受到鼓舞,指天放出豪言壮语,“你跟着我治病,我保证一定能给你延年益寿,不说年岁无忧,至少长命百岁!”治病么……容识轻笑,歪头看着两人:“我天煞孤星,对我好的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哪有!”灼夜坚定地纠正他:“我觉得你人特别好,你怎么可能是天煞孤星?”他不明白,修真界人人都追求长生、追求飞升,怎么有人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而且……而且连萧随那样的混蛋都还活着,你这样的好人,凭什么只剩半年,又凭什么是天煞孤星?”灼夜身上有种与天争命的锐气:“我不服!我就要你活!”容识失笑。……这样纯真热切的少年意气,他很久不曾感受过了。灼夜拍拍胸脯:“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的保护,在山庄里我们两个就没命了,现在,该我们保护你了!”不仅呆,还是个认死理的人。容识淡然道:“只是顺手而已。”“你也可以不顺手的。”灼夜反驳,“可你还是救了我们。”“对啊,哪有被救的人看着救命恩人去死的道理?”云明附和,“天煞孤星?碰到我算是踢到铁板了!我师父说我命硬,遇到你这天煞孤星,不更得试一试了?”他似乎对患有疑难杂症的病患有种执念,执念难消,大约很难放弃。还有灼夜这个耿直的热心肠,感觉如果自己不去治病,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去,他都得把自己扛回来。容识没有立刻接话。他心存死志,不愿再浪费时间,可是萧随的脾气,抓不到自己定然不会罢休,要是这半年天天过的是风餐露宿提心吊胆被追杀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就死来得痛快。如果到处寻药,居无定所,再被抓回去的风险就小很多。就当了了灼夜和云明的执念……见他迟迟不语,灼夜软了声音道:“你就试试吧……”云明也满脸哀求:“我的祖宗你就答应我吧,求你,算我求你行么?给我个治好你的机会吧!”容识噗嗤笑了,“好好好。”“太好了!”灼夜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脸上的忧虑散了个干净。他身上头上的宝石碰在一起,丁零当啷的,像个行走的珠宝架子。云明松了一口气,“哎哟好险好险,我的研究好险就不保了。你们是不知道,药王山每年的考核,是要每个人交上这一年对疾病的研究,我游历这么久,可算找到一个最厉害的疑难杂症了。”他笑了半天,又看向灼夜:“来,你的脉也给我把一下。”灼夜伸出了手,把完之后,云明靠墙一躺:“还好,你没什么大问题,吃了我刚才配的药,就不用再吃了。老天爷还是照顾我的,给一个疑难杂症就够了,再来一个我是真吃不消了。”容识觉出灼夜在看自己,便与他对视,未曾想他纯黑的瞳孔一缩,立即转开了头,耳根微红。是在害羞?灼夜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也想治病。”“……”云明从墙上弹起来,看上去快要晕厥了,上下打量灼夜好几次:“你有什么病?”也难怪他看着要崩溃了。容识有些忍俊不禁。遇到两个病患,一个快死了却不想治,一个把脉没病却说自己有病。换了哪个医师都会发疯吧。灼夜道:“我总觉得我忘了很多东西,这应该叫……”“失忆。”容识饶有趣味地看他。“对,”灼夜挠挠头,感谢地看着容识,“我总觉得我失忆过,忘了很多东西,这个能治么?”云明捂着头,伸出手示意让他别说话,“我觉得我有点头疼。”他陷入了自我怀疑,看着自己的双手呓语道:“你的脉象明明没问题啊,难道是我的医术不精?我医术下降了?还是因为被萧随抓,心灵受到创伤有了什么心理障碍?”他消沉一会儿,把杂七杂八的心情收拾好,重新振作起来,“算了,也当做疑难杂症吧,不过你的失忆症得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要带容识去寻药。”“他身体状况太差了,需要的药都是难得的天材地宝,药王山没有,得去借。我刚才翻书的时候看了下,我们得去上雁列星宗借醉春风,再去三川容氏借苦海舟。”位于上雁的列星宗,也是个熟悉的名字。容识想起一位已经战死的友人桓秋,那是他的宗门。灼夜点头赞同,容识能感觉到他又偷偷看了自己一眼,接着说:“肯定是容识比较重要。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寻药,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能去。”“没什么地方能去,看起来不像啊。”云明看了一下他浑身上下在月光里闪着光泽的宝石,“你一看就是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小少爷。”灼夜认真解释:“我不是少爷。真的没地方去。”“好好好你不是……怎么感觉我像是主角身边那个随时随地要被叫起来治病的医师?”云明嘀咕了两句,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天色已晚,先休息吧,明天赶路!”话罢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上了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