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以放到最后拍。”穆流风又想了想自己跟导演刚才打的商量,答应了他这个要求,说:“那你也要答应我。”“我答应你什么?”“在外面,你不要搞得太夸张。在国外我受伤那次,你真的搞得我怕了,好像我快死了一样。”轮到顾承佑无语。他用力抹了把脸,把鼻涕眼泪都擦掉,冷漠道:“我尽量克制。”“嗯。”“所以今晚我陪你睡,后面半个月都陪你睡。”“嗯……”穆流风答应到一半,发现不对,“嗯??”顾承佑十分坚定,“就这么定了。”穆流风忙说:“不不不,没定,这可不能定!”顾承佑冷静道:“那我继续哭?”“……”这小子太可怕了。后面顾承佑帮穆流风换了药,又试了试床垫,觉得不够硬,给他拿来自己随身带的枕头垫在腰下面,还下单了棕榈垫,第二天就能送来。他确实很有照顾伤员的经验。而后,顾承佑拿毛巾裹着冰袋给穆流风冰敷,敷得又轻又仔细。穆流风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不好意思道:“怪麻烦你的佑宝,应该是我照顾你,现在要让你这样帮我。”“过去十年你一直在照顾我,”顾承佑手上不停,语气很平淡,“以后一百年都我照顾你。”穆流风心中一颤,笑起来,“原来我还能活一百年吗?”顾承佑沉默片刻,问:“哥,你之前说觉得我成长了,到底是不是骗我?”穆流风说:“当然不是。”“那为什么伤要瞒着我?”穆流风想了好多解释的话,最终只能认真道:“你现在很好,是我的错。我不习惯依赖别人,哥哥给你道歉,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顾承佑顿了一会,把头抵在穆流风后心上,又不说话了。穆流风感受了一下,惊悚道:“你不会又哭了吧!”顾承佑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但带着鼻音。他沉默了好久,低声说:“哥,如果我再厉害一些,再坚强,再聪明一些,你会甘心情愿愿意让我帮你,习惯让我来罩着你吗?”“你已经很好了呀。”穆流风拍着他的手,“是我不好,不喜欢麻烦别人。”“我是别人吗?”“当然不是。”顾承佑从后面贴近他,抱住他,睫毛搔到穆流风后颈的皮肤,搞得穆流风有些痒,好有点麻酥酥的。顾承佑说:“那就这样说好了,有事要习惯依赖我,不能把我排除在外。”“好。”穆流风拍着他,“相信你,依靠你,不瞒着你。”顾承佑坚决:“今晚我跟你睡。”“这个……还是算了吧。”-可惜,很显然,顾承佑的“不夸张”,标准跟穆流风的,绝对很不一样。后续的日子里,穆流风在他眼中,仿佛成了一级保护动物,那叫一个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穆流风又感动又尴尬,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可以了佑宝”“真的没事,我自己也行”“佑宝啊,算我求你了……”当然,说什么都没用。事实证明,顾承佑就是犟牛。他认定什么事情,八头普通牛都拉不回来。他说要从头到脚全方位地照顾穆流风,就是从头到脚全方位的照顾,少一根毛,他都不答应。也许人都是对自己爱的人最温柔,也是对自己爱的人最凶。顾承佑的爱偶尔会有点粗暴。就像他小时候,穆流风辅导作业时要吼他一样。顾承佑也天天在吼不好好养伤的穆流风。随便乱跑要吼,偷吃辣的要吼,晚了五分钟吃药也要吼……剧组的嗑学家们给这种现象命名为:河东狮吼。穆流风这样温和却有气场的一个人,整日被他教训得一溜一溜的,简直在全剧组面前丢尽了脸,大哥的尊严全无。但很多时候,他又不自觉地感到甜蜜。没有其他人会像顾承佑这样,哪怕违背他意愿,也要这样对他好。真的,没有其他任何人。与“河东狮吼”对应的,剧组的人又开始叫穆流风“妻管严”。显然“风流一顾”在剧组中压倒“天佑承风”,占着上风。顾承佑冷笑,“谁会嫁给这种涂遮瑕骗我的人,我这叫御妻有方。”穆流风:“??”他真的体会到了被翻旧账的痛,无可奈何,“佑宝,我是真的错了。还有,别人乱传就算了,你可别在那胡说,影响不好……”顾承佑才不理他。隔三差五,穆流风就需要接受理疗。影视城在偏远的郊区,理疗师又不好约,上门不算太勤。顾承佑对此颇感不满,在一次理疗师治疗的时候,全程在旁围观,并认真录像,还时不时询问技术要点。穆流风浑身只盖了一条毛巾,趴在床上,见顾承佑拿手机镜头对着自己,觉得极为羞耻。“佑宝,”他乞求地问,“非要录吗?”这时理疗师正按在穆流风后腰那里,顾承佑严肃认真地举着手机,对着他的后腰近距离拍摄,还问理疗师:“屁股按吗?”穆流风忍无可忍,“……顾承佑你给我出去!”腿长在顾承佑自己身上,他说不出去,就不出去。这一观摩学习的效果,当天晚上就体现了出来。第21章 这天晚上。穆流风回到酒店房间,顾承佑在他身后,也不问一声,就跟了进来,挽起袖子,“哥,把衣服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