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喜欢孩子的,家大业大自然多子多福,可见识过桃鸢怀孕的辛苦,她又觉这辈子有一个就够了。“再熬一熬,就要生了。”她感慨地望着桃鸢隆起的腹部:“姐姐,你睡罢,我看着你睡。”这话竟真有奇效。又或是她揉捏的手法极妙,腿部胀疼消去,桃鸢闭上眼,意识沉沉睡去。烛光微暗。好久,陆漾停下为她捏腿的手,十指累得酸麻。哪怕见过桃鸢羞窘的模样她还是痴迷地喜欢她,轻手轻脚爬上床,脱去衣衫动作轻柔地搂她。一个吻落在桃鸢眉心,鼻尖,下颌。累到极致,睡意反而散了。随着桃鸢肚子越来越大,生产的事成了整个陆家顶顶关注的大事。天刚明,陆老夫人被噩梦惊醒,脑门的汗还没落下去披着衣服往外走。鱼嬷嬷跟在她身后,看她急慌慌往少主院里赶,谨慎道:“主子,人估摸还在睡呢。”走到半路老夫人头脑清醒过来,一拍额头,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她在这一颗心七上八下,后院,陆漾搂着心爱的姑娘睡得香,一只金黄的凤凰闯入她梦中。桃鸢身子一震醒过来。“阿漾,阿漾?”陆漾迷糊着掀开眼皮,看她脸色苍白,迷瞪劲彻底散了:“鸢姐姐,怎的了?”。“我梦见一颗蛋碎了。”家庭会议上,陆老夫人神色慎重地拿手比划:“椭圆形,很大,给我一种分外亲近的感觉,我刚要去抱它,有陨石从天上砸下来,蛋就裂开了。”陆尽欢摸摸鼻子,看祖母一脸严肃的神情,咽下那句“您莫不是想喝鸡蛋羹”这么不着调的话。沉默几息,桃鸢认真道:“我也做梦了。”所有人看向她,陆老夫人暗暗拿眼神催促。“我梦到有火从天而降,活活将那刚破壳的蛋烧死了。”“什么?!”蛋碎了,蛋被烧死了,都不是好征兆,陆尽欢不敢再拿着不当事,脸色跟着泛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阿乖,你呢?”陆漾一头雾水,握着桃鸢的手安抚她受惊的情绪:“我?我的梦还好啊。”“你也做梦了?!”“我梦到一只雏凤精神满满地围着我转。”她私以为那就是她的孩子,代表她未出世的孩儿极其喜欢她。不算上肚子里那个小的,陆家一家四口陷入诡异的沉默。“这梦是什么意思?”陆老夫人目前挂心的是她的曾孙,三人三梦,两坏一好,她追问:“再之后呢?”“再之后我就醒了。”“你怎么就醒了?”老夫人责怪她不多梦一会。知道她最近情绪起伏大,陆漾弯眉笑笑,且拿吉利话哄她,没一会哄得担惊受怕的老夫人眉开眼笑。“我们要不要找国师问问?”“不妥。”“鸢儿说得是,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辈分最大,说话最有权威,事情就此定下来。回房,陆漾摸着桃鸢肚子,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看是你们关心则乱,又或者是这孩子故意吓你们,陆家的血脉哪有那般脆弱?”“这梦是离奇了些。”桃鸢尽量不去想纷乱的梦境,此事就此瞒下来,外人一概不知。春三月,经过紧锣密鼓地筹备,陆尽欢出嫁的日子到了。一朝为后宫主,从此告别还当姑娘时的天真,宫里迎亲的仪仗摆在陆氏庄园门口,陆漾亲自将尽欢背出来。“这一去,你要好好的,阿姐,既走了这条路,莫回头。”陆尽欢一去不回头。三月三,中宫迎来正主,皇帝陛下李谌以礼相待。帝后大婚,普天同庆。桃鸢临盆在即,不便去人多眼杂的地方,陆漾陪在她身边,两人坐在庭院秋千架前看星星。“陛下不会给阿姐子嗣,阿姐是知道的。”子嗣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是比圣宠更重要的保命符,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不出大差错,这一生的富贵就保住了。陆家与李氏结盟,后位是李谌偿还的欠款和联盟的诚意。“你阿姐不会在意陛下会不会宠幸她。”桃鸢倚靠着她不宽厚的肩膀:“这一去,她会飞得更高。”不是每个人都有滔天的福泽做这世上权势最重的女人,陆尽欢从一个养女飞到皇室顶端与帝王平起平坐,这是她的运。“后宫是吃人的地方。”陆漾仰起头看天:“我希望阿姐永远是咱们的阿姐。”桃鸢笑笑,蓦的脸色微变。。福栩宫,皇后寝宫。入目红艳的喜房,天子李谌掀开新后蒙在头顶的盖头,在见到陆尽欢真容时眸色闪过一抹惊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