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到时候给你送回去。”苏凌接过,起身送三伯娘出了院子。三伯娘原本走了几步后,又转身道:“凌哥儿,还需要什么尽管找三伯娘开口。”她看着苏凌白净好看的脸,满意地笑道:“你小时候,还管我喝过一段时间奶水嘞,不要见外不好意思。”红铜色的夕阳照在三伯娘的侧脸褶子上,淳朴的笑意看得苏凌心头一酸。他忍住酸涩的鼻头,点点头,“晓得了。”三伯娘这才真的走了。她身影绕着田埂一层层变小,直到朝一处冒烟的木屋走去,苏凌才撤回了视线。知道三伯娘住哪,他才好还东西。此时天边夕阳红通通地灼烧了半个山头,林子里的蝉鸣也一声比一声慵懒,最后干脆哼着细声叫着懒懒虫了。苏凌远望了下对面山头,山林已经开始罩下一片黑雾了。他又扫了眼屋后老山竹林,树荫婆娑摇晃一片黑影,吓得他内心无端哆嗦了下。二两银子跑了,他要一个人住在这山上废弃老屋,顿时觉得后怕起来。早知道,他就应该听那牙人的话用铁链子拴着,这样奴隶就不能跑了。作者有话要说:第7章 奴隶苏凌心里懊悔,转身却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老井旁边。悄无声息的,日头偏西、荒山老宅、高大鬼影……他冷不丁得被吓了一跳,喘口气后语气不悦道:“你不是跑了么。”难不成找不到出山路又回来了?男人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敛着锐光,像是潜伏在树丛后的狼。夕阳下高大的人影像是山里野兽一般可怕。他仰着脑袋权衡再三,愤愤不满,又不得不做出让步。“你,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是我二两银子买来的,嫌弃我穷,那你也得把二两银子还我再走。”“也就我这么好心,愿意帮你脱奴籍。”“还让你养小狗!”“狗还不嫌家贫呢……”苏凌语气嚣张到最后嘀嘀咕咕,最后口渴说不动了,眉眼却一副不服气的神情。男人站着没动,瞥了眼苏凌苍白的唇角,提起手里的鱼,开口嗓音干哑,像是许久没说话一般:“煮鱼汤还是烤鱼?”炸毛的苏凌愣了下,直到男人手里用稻草串着的鱼挣扎扭动了下,他才回过神来。是一条两三斤重的草鱼。“哦,”“一半鱼汤一半烤鱼。”一副平常的口吻道。苏凌又瞧了男人一眼,撒气找场子道:“原来不是哑巴,会说话啊。”苏凌说完,才注意到男人身后冒出一条小黑狗,一身湿漉漉的,正摇头摆尾欢乐地甩着水珠。而男人头发也是湿的拢在脑后,露出硬朗的五官,剑眉星目,确实挺好看。显然一人一狗在河里洗了个澡,又捉了条鱼回来。苏凌走神的时候,男人已经将鱼挂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然后转身朝屋子里走去,像是找什么东西。“这是老屋,吃的没有,老鼠到是一窝窝。”苏凌侧身朝屋里喊道。但是没多久,男人拿着火折子,木盆,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调料出来了。苏凌很是诧异,荒废的老屋怎么回有这些东西。堂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满是灰尘的味道。堂屋两旁是两间正房,正房拐角还接了一个侧房做杂物间,堂屋后还有一间屋子。记忆里,这里曾经挤满了大伯一家四口和阿奶,他和阿父回村的时候只能睡在侧屋杂物间。他下意识朝杂物间走去,凭着小时候的记忆,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屋里陈设简单,地上的灰尘到没有堂屋重,明显这里时常有人住的。床铺上铺着一层干净整齐的稻草,苏凌将稻草掀开,下面是一层灰布遮住了平坦的被褥。他又看向那紧闭的木柜,一打开里面全是基本的生活用品,还有些旧衣服刚好可以给奴隶换洗。衣服下还有一些医书,书遍发黄还有些纸张碎末,是老鼠把书给啃了。一旁还有结块的驱虫粉,想来失效了。他把衣服和书刨出来,发现还有半盒瓷瓶装的牙粉。那是他给阿父买的。他们这里多山多水湿气重,饮食便辣重口味,一到夏天就容易上火。他见阿父每次用盐巴刷牙容易出血,便买牙粉塞给阿父,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难道阿父每次来村里都不是住大伯家,而是住在这老屋?他长大后很少回村,一来路途久颠簸;二来他不喜欢堂姐堂兄,即使回来了也当天就走,并不落脚。一想到他阿父每次回村都带着肉和糕点,却没有个住处,他心里一阵气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