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看向苏凌,“是凌哥儿啊,我去给地里给姜翻土起垄,到了长个头的时候了。”苏凌听不懂,但知道秀婶儿应该是忙的。他知道袁秀才家里情况不好,爹早年打猎死在山里,秀婶儿也没改嫁,一个女人没日没夜干活赚钱供秀才读书。好像是少有的外地人嫁进来的,有一手巧手能刺绣,农闲的时候也接做成衣鞋袜的活计。苏凌打完招呼不知道说些什么,顺口问了下袁秀才什么时候回来。说者无意,听者却听出了别有深意。李秀娘态度有些微妙,说道:“私塾应该就在这两天放假,”然后看向苏刈,眼神探究,“这位是?”李秀娘说完,苏刈也看向了苏凌。“朋友。”一个不信,一个不动神色猜不出想法。“哦,朋友啊。”李秀娘拖长着语调道。她又道:“高林在忙着准备秋闱分不出心神,你现在多了个朋友也挺好的,可以照顾你。”苏凌听出了些味道,李秀娘从前对他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但是今天这话听着格外怪异。他懒得琢磨,顺口说了句好听的话,“袁秀才定会一举夺得解元。”李秀娘脸上有了些笑意,连那粘着沉默愁丝的眼睛都有了些亮意,整个人容光焕发。“借你吉言。”两人没继续说下去,各自沿着要去的小路走了。苏凌走在前面,一心想赶时间捉知了,没察觉到背后苏刈的异常。苏刈五感敏锐,察觉到远处李秀娘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充满了探究,显然是听过他这个突然来村里的陌生人。他回头,冷眸看去,吓得那矮瘦妇人低头匆匆走远。苏刈收回视线,回头冷不丁地发现苏凌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难道自己刚才眼神被苏凌看到了?“对吧,你也觉得刚才秀婶儿说话有些奇怪吧。”苏凌倒是没发现苏刈的心思,走着走着脑海自动冒出刚才的对话,下意识觉得不对。“怎么奇怪?”苏刈道。苏凌想了下,“就好像我粘着他儿子一样,说什么备考没时间陪我……”说到这里,苏凌噫了下,说得他儿子是能生金子的宝贝疙瘩似的。“我也只是和他儿子走得近一点啊,这还没中举人,就开始嫌弃我这个朋友了?”“难怪以前她对我就不热络,估计是看我不学无术,怕我带坏她儿子?”苏凌说着,突然想起上次在三伯娘家吃饭,大黑酒后胡话说以为他和袁秀才是一对。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大黑这么想,那袁秀才娘说也不定也这么想,才这样对他态度怪异。苏凌顿时胸口蹿气,他其实和袁秀才没那么熟啊。让他更气的是,苏刈上次肯定也听见大黑的酒话了,竟然什么都没问。“你听没听我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在听。”“那你不问我和袁秀才的事情?”苏刈看着苏凌拧着的眉毛,纯净的眼里写满了快问我快问我,十分好懂也十分容易炸毛。他顿了片刻,平静道,“我可以问吗?”苏凌停下脚步,手指无意识蜷缩着,却一脸凶巴巴道:“说嘴长在你嘴巴上,谁管得着。”苏刈认真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凌气得瞪了苏刈一眼,他都这么说了还不懂。“呆子,你这嘴巴还不如不长!”甩下一句就转身走了。又生气了啊。苏刈压下眼底笑意,一扫刚才的郁闷追了上去。“别生气了,看着路。”“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苏凌头也不回道。苏刈无声叹了口气,拿苏凌的话回了过去,“你说我们是朋友。”苏凌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不能利爽出口也不咽回肚子,无端委屈起来。这回是生自己闷气了。苏刈瞧着那眼底的雾气,心里软了一片;但是这种事情只能苏凌挑破,他只能做好准备随时等着那天,期待那天。见苏凌站在一旁揪着野草叶子,他上前揉了下苏凌脑袋,“别生气了,嗯?”“拿开了你的爪子!你又摸我脑袋!”苏凌凶是凶,但却没拍开也没避开他的手心,手心随着柔顺的发丝下滑至肩膀处,没等苏凌僵硬避开,他先撤回了手。“你干嘛!”苏凌别扭道,还退开了一步。苏刈笑笑不语。“你说不说?”苏刈道:“说了就没用了。”苏凌穷追不舍,“你怎么就知道没用。”苏刈道,“顺毛。”顺一头随时随地爱炸毛的娇气猫。果不然苏凌刮了他一眼,“你才是小黑同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