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为什么要给大家说卖十五文啊,明明那天说卖十文来着。”苏凌道,“可能村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要保密,不要给别人讲。”“不然大家都知道村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村长是要生气的。”狗剩点头,“年纪大了是容易记性不好。”“有时候发现我娘就是,每天都要叫我喂猪,要晚上鸡鸭赶进笼子里,明明我已经告诉她我知道了,她还是每天提醒我,看来真的是年纪大容易忘记。”苏凌望着狗剩一脸认同的表情,努力憋笑。然后就见狗剩背着手踱步到院外,撅着屁股认真观察一番小鸡小鸭后,点评道,“不错,按照这样活蹦乱跳的样子,养大基本没问题。”苏凌道,“好的,多谢狗哥指点。”狗剩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蹭地兴奋站起来了。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换门牙的年纪,狗剩一笑露出缺口大门牙,看得苏凌噗嗤笑出声了。狗剩又强绷着脸,立马捂住自己嘴巴,眼里笑得光亮光亮的。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难听的名字是可以叫哥的!开开心心地应了声后,飞快地跑下山了。不用猜,一定是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自己新的名字——狗哥!苏凌看着狗剩身影像脱缰野狗朝山下飞奔,笑着转身就发现苏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怎么了?”被苏刈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盯着看,还是很有压迫感的。“你……”苏刈盯着苏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转身,把刚刚卖老鼠药的铜钱放在石阶上的草垫上。怎么了?苏凌摸不着头脑,看着草垫上的几十文铜钱都没兴奋劲儿了。他走近收起铜板,望着院子里沉默劈竹条的苏刈,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苏刈不想说,他问也没结果。读心术在苏刈身上时灵时不灵的,苏凌捧着脸坐在草垫上,一脸苦闷。可是现在只要他一个眼神,苏刈就能明白。他是不是对苏刈观察少了?苏凌脚蹬下石阶,蹲在苏刈面前盯着看。苏刈手里扬起的柴刀一顿,又低头劈竹条,只给苏凌留一个棱角分明冷漠的侧脸。凑近一看,苏刈的睫毛好长,黒黒直直的,眼型弧度流畅如细长新月,视线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不淡不深的唇色上,唇线分明近似锋锐的薄唇上,也不知道手指揉去是软的吗。这一刻,苏刈就像是话本里出山的狐狸精,不会说话撩拨,但是一举一动都勾人不已。苏凌无意识舔了舔唇瓣,不经意扫见苏刈微红的耳垂,顿时从混沌中惊起,自己刚刚想的什么!顿时脸热心慌,急忙起身,却一个趔趄扑在了苏刈的背上。噗通。噗通。苏刈单手从背后拦住了他,直到苏凌起身站稳,苏刈都没有回身看苏凌。从苏凌的角度看去,苏刈唇角紧抿,神情也冷了下来。所以这是怎么了?苏凌想不出所以然,也想学着苏刈哄自己那套,把小黑捉来缓解气氛。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声话语:【就走了?为什么不叫我哥哥。】【狗剩才七岁孩子,我比阿凌大四岁,我才是哥。】【要是能叫我刈哥就好了。】【怎么才能让阿凌开口叫我刈哥,我也想叫他阿凌。】苏凌惊讶转身看着一脸沉默冷酷的苏刈,原来刚才是因为他开玩笑叫狗哥才不悦的。如果苏刈开口,叫哥也没什么的,本来苏刈就比他大。但是现在听见苏刈那句“我才是哥”的心声,莫名觉得“刈哥”两个字难以启齿了。之前二姑说苏刈一个大男人,没名没份的跟在他身边怪可怜的。苏凌想到这里,觉得心跳慌慌的,他提了口气犹豫间,话已经不受控制跳出了口。“刈哥?”声音软软绵绵的,苏凌又羞又慌又唾弃,苏刈咻地抬头,神情却平静。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苏刈这么能装,明明心里想的不行,喊了又不答应。“耳朵聋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好了。”苏凌轻咳一声,故意粗着嗓子喊道,“刈哥。”苏刈眼眸瞬间紧缩,而后面容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还点了点头。“嗯。”苏凌喊完就溜了,飞快道:“我去看看小鸡缺不缺水。”小水塘连着溪水,怎么会缺水。苏刈看着慌张出逃的背影,还嗯了声。阿凌真可爱。苏凌跑到院外鸡圈的时候,看到小鸭子在水塘边跃跃欲试下水,这才意识到自己找的借口多拙劣。不过没等他懊悔片刻,小黑突然从山里冲了出来,朝山下犬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