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说不定就是要看着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惶惶度日。苏凌和婆婆关系好,她又是外嫁来的,村里人还都喜欢苏凌;她想着便觉得孤立无援,苏凌一发难,她定没有生存余地。可她又忍不住抱着有幻想,如果一切都是好意呢。因为苏凌两人和婆婆家关系亲如一家,所以苏刈突然得知她身份,又不能杀她,才将她掳了过来。当苏凌逗她开心后,她紧绷的身心松懈了,想着主动道歉说不定能得到谅解。哪知道苏凌根本不知道。苏凌看她哭得细抖着肩膀,再哭妆都要花了,“别哭了,该哭的人是我吧。”苏凌不能说对九娘心里没有一点芥蒂。但九娘同样也是受害者,况且她知道苏刈杀了她父亲并没记恨或者伤心。她只是在愧疚自责,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想到这里,苏凌有些同情她。想来自小在深宅被欺负,不论如何环境下都只忧虑自己周身是否危险。她刚才的担忧不安,到底是处于自责愧疚,还是出于自身忧患?可是想好好活着没错啊。而且,苏刈已经帮他报仇了。再沉湎于过去仇恨又能如何?他被苏刈默默护着,心底越发柔软。他自是知道成亲当天,对于新妇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日子。这是自懂事起就期盼幻想的幸福美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成亲当天的激动幸福,那是一辈子都鲜红喜庆的记忆。“开开心心的,屎蛋哥交给我的任务,我可想好好的完成。”苏凌道。九娘看苏凌眉眼柔和下来,心底石头挪开,像是泪泉不止一般,扑簌簌掉泪。苏凌没办法,“你再哭我就出去找屎蛋哥了,这下村里人都知道你黏人哭着要丈夫。”女孩子都脸皮薄,禁不住苏凌这般调侃。九娘拿着手绢轻擦眼角,小声道,“你才是全村人最黏丈夫的。”苏凌乐了,立即起身,“我现在就想他了,我要去找他了。”九娘点头,满眼羡慕望着他走。没忍住开口道,“苏刈,对你真好。”苏刈掳她来,以及喊李钱两府来撑场面,并不是对二姑多亲。他只是爱屋及乌罢了。苏凌回头见九娘眼里有未言之意,只以为她羡慕,“别羡慕了,屎蛋哥人靠的住。”他而后嘀咕一句,“我真信了刈哥的话,当你是屎蛋哥烧香拜佛求菩萨求来的。”九娘噗嗤笑出了声,朝苏凌感激道,“我确实得了菩萨保佑。”苏凌出了新房,在院子里找人。此时快开席了,院子人挤人笑呵呵坐着等菜,显得苏凌张望有些焦急和惹眼。一大娘笑道,“苏刈在隔壁翠花婶子家打井水。”“看把凌哥儿急的,快去快去。”一堆人等开席看热闹,都探头朝苏凌望去。苏凌热着脸点头,然后出院子朝隔壁走去。冬天河里结冰,不能洗菜。成亲酒宴需要用的水量大,苏刈负责在几家井水里挑水。苏凌绕过雪地小路,穿过几颗白雪红柿子树,一路小跑过去。苏刈正打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回头,就见苏凌跑来了。气冲冲的。拧眉一脸不开心。苏刈快速回想一遍。毫无头绪,难道是昨晚?看着大步流星冲来的苏凌,地上融雪正滑很容易摔跟头,苏刈走近迎他。“谁惹阿凌了?”苏凌哼了声,“除了你还有谁!”苏刈不动神色观察,他思来想去,只能是一个原因了。“屁股坐久了疼?”苏凌脸臊地慌,扭头朝半掩的门扫去,而后凶瞪苏刈。“没人,一家都在二姑那边忙活。”苏刈道。苏凌因为扯着脖子,领毛散下来露出脖子上的吻痕,他抬手拢了下领子毛遮好。苏凌拍开苏刈的手,气势汹汹道,“谁说的这个。”他压低声音又带着怒意道,“赵家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父的死有蹊跷。”“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阿凌,我是怕你……”苏凌怒气打断道,“别说为我好,你替我报仇,那我自己怎么报仇!”“你什么都不给我说,就是觉得我脆弱承受不了。”“就显得你厉害是吧,我就全得仰仗你?”这时史丹挑着水桶过来,模糊听见苏凌在吼苏刈。他从来没听见苏凌这么生气吼人。苏凌又在欺负老实人。“哎,这是咋了?苏凌,有话好好说。”史丹着急道。苏刈看了他一眼道,“没事,阿凌就是想找我吵架。”“啊……”两人看得他束手束脚,史丹把木桶放井边后溜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