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也没出路,一年到头都上交了。要是村长有人脉,带头找新的致富门路,他们就不用风吹雨淋还没个收成。袁得水这番话着实把苏凌给听笑了。“你话说得倒是好听,别说当村长了,就是当族长你也没村长当的好。”“你们族人被强盗抢走粮食没饭吃,你一个族长拿不出来粮食,我们族长却可以接济一视同仁!”“你不仅不拿出一颗米,还自己大鱼大肉,更丧心病狂的是还勾结强盗,只为给自己树名声!这般为达到自己目标,无所不用其极。等你当村长了,怕是要成了个土皇帝,哪个村民不满意你,就要喊土匪来杀人吧!”苏凌一番话彻底把一干妇孺打醒,纷纷指着袁得水说花言巧语,一贯会骗人。“当什么村长,族长都当不好,我怀疑族粮都被他吞了!”“对,我听说上次来收米的管事,他早就和人家串通一气,故意压低价格!”“难怪啊,就说家家户户都勒紧裤腰带没吃的,他还天天吃肉,感情和强盗勾结,根本就没抢他家!”妇孺们七嘴八舌,终于抓住了重点。纷纷疑惑道,“他什么时候和强盗认识的?”一直盯着袁得水的史香莲,徒然开口了。“这就得问问袁得水,还背地里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史香莲一开口,众人顿时背脊毛骨悚然却又抓不到任何痕迹。只觉得眼前的袁得水突然不再伟岸德高望重,变成了个干瘦尖嘴猴腮的老猴子。袁得水仰头大骂史香莲,“你别血口喷人!你就不怕我抖露你那点肮脏事!”众人紧缩的视线又落在史香莲身上了。史香莲掀开袖口棉袄,露出一只鸡皮疙瘩干柴朽木般的手。“我都一脚入土的人了,还怕你不成。”“你说的肮脏事是指什么?”而后她在众人视线中淡淡道,“你说的是几十年前,你醉酒欲强行施暴我?”史香莲轻描淡写,落在众人耳边却如惊雷,就连袁得水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害怕这件事情抖露出去,玷污名声?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说出了口?史香莲一定是怕这件事的,不然怎么对史兴贤如此嫌恶。她怕这件事怕到不敢正眼瞧一眼史兴贤,否则她就会发现史兴贤和她死去的丈夫有几分像。同袁得水一样想法的,还有众人。难怪史香莲一直不待见老幺,原来是袁得水的种?众人同情视线落在史香莲身上,她熟视无睹。待她看到一脸震惊的苏凌,枯寂干如钱纸的眼里有些湿润,嘴角蠕动着。“你阿父,我对不起那孩子。”说到这里,她哽咽颤抖道,“我如果多看他一眼,只一眼就知道是史家的种。”苏凌眼皮止不住跳动,胸口窒息闷气的厉害。他脚步有些重心不稳,脚尖颤颤忍不住前倾,苏刈手疾眼快,扶住了他。苏凌脑袋无力一般靠在苏刈的怀里,眼里茫然有些空洞。他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倒不是不显心思,瞧着更像是由一件事情勾出了千头万绪,大脑只顾着游神过往,没空管什么神情了。最后怎么结束闹剧的,苏凌都不知道。只听见周围一群妇人哭喊声十分悲痛,围着袁得水狠狠的拳打脚踢。她们的嘴像是泛滥的河口,倾倒着对袁得水刻骨挖心的仇恨和诅咒。“袁得水,你不得好死!”“你还我闺女啊!”“亏我以为你一直是我家的恩人,一直以为我那小哥儿是被水溺死的,儿啊,娘糊涂啊!”这悲痛欲绝的哭喊声把苏凌拉回了神。“刈哥,她们这是怎么了?”苏刈道,“袁得水早年和这帮土匪认识,一起偷偷搞阴婚。他假装在河边救孩子,但他救起的孩子很少,大多都溺死了。而别人一般救一个活一个,村里男人水性都很好,袁得水也是。”苏刈一字不差的复述史香莲的话。苏凌面色越来越难看,难怪他小时候要去河边玩,史香莲拿刀逼他躲回家。他还记得袁得水笑着给他说河边喜欢溺死孩子。“但是史香莲怎么知道的?”“她说袁晶翠大女儿淹死了,袁得水说阴婚可以给孩子一个家,还说孩子很乐意能赚些银子孝敬父母,袁晶翠就和袁得水联系上了。”“史香莲心思细,心里一直记恨着袁得水。偷偷打听附近村子买卖阴婚的,发现有几个孩子都是村里溺水死的。”“史香莲说得有名有姓,袁得水说她胡说八道,史香莲说了那些村子人家,这些当娘的大可以自己亲自问一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