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很早开始,陆黎就开始对他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姜叔,看着十分好说话,频频借宿在他们家。姜父甚至就连他们姜家的钥匙藏在花盆地下这种事都告诉过陆黎,只因为他对陆黎十分放心。但谁曾想竟是这个结果。姜父算是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引狼入室。桌面上嗡鸣震动的手机停歇了一会,随即又响起来,跳跃闪动着来电联系人为陆黎。直到第三个电话响起时,姜父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急,但又硬生生克制下来低声道:“姜叔……”“我在门口,您方便给我开个门吗?”姜父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不用了。”“我出去跟你说吧。”电话那头的陆黎一怔。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并不愿意进去跟他谈话。连家门都不愿让他进。姜父拧开门,看到了门外沉默伫立的黑色风衣青年。他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模样,甚至个头比姜父还要高上不少,剪裁合体的风衣上落着点雪,但依稀还能看到以前小时候的模样。陆黎见大门开了后,下意识往前了一步,但又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姜父看着面前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还是神色复杂道:“你要是来找乖乖的话,那不用找了。”“回去吧。”姜父顿了顿,又道:“他跟奶奶回了老家,你不用等了。”陆黎抬头,刚想说话就被姜父打断道:“你们的事乖乖都已经和我说了。”他像是有点犹豫,但还是道:“Arno。”“有些话叔叔想跟你说,希望你不要介意。”陆黎舔了舔干裂的唇,哑着嗓子道:“姜叔您说。”姜父低声道:“你跟乖乖年纪都还小,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在青春期很容易对彼此产生一些不一样的看法。”“那不一定是爱情。”“姜叔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最重要的是,即使真正是爱情,但是乖乖还是和你不一样。”他神色复杂,叹了口气道:“乖乖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只是就是一个普通人。”陆家的大少爷有太多选择,身边也有太多诱惑。十八岁的陆黎能够固守本心,但经历过权利旋涡沉浮后,二十八岁的陆黎还如同十八岁的陆黎一样吗?三十八岁的陆黎呢?陆家的掌权人会不结婚生孩子吗?沉默的陆黎想要开口,但面前的姜父却不愿再听,他望着面前人低声道:“Arno,也算是姜叔拜托你了。”“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或者这段时间你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彼此都想清楚了再来。”十七十八岁的少年满腔热血不成熟,他们这些做大人的不能不成熟。说完,姜父就把门给关上。窗外纷纷扬扬落着雪粒,外头长长的影子沉默伫立着,好一会才消失。从窗户外看着外头的影子消失,姜父松了口气。毕竟他也担心外头的陆黎一直站着不走。客厅里的挂钟嘀嗒嘀嗒走着,姜父去姜宜房间看了一眼,发现吃了药的姜宜睡得很沉。他轻手轻脚地出去,顺带把姜宜房间的小夜灯也关了,随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越来越大,昏黄路灯灯罩上笼了厚厚一层雪。晚上十一点多,穿着睡衣的姜父起床去客厅接水,路过阳台的时候瞧见了阳台的窗没关紧,便拿着水杯去关窗。但走进后,姜父却看见了右侧的一道影子投在地上。那道影子比较短,要走近靠着窗户才能看到,倘若只是站在门前,是万万看不到的。姜父迟疑地拧开门,却在下一秒差点被吓得心脏跳出来,几个小时前的一幕重新上演,甚至一个比一个吓人。门前的金发男生跪在地上,半垂着眼,背脊很直,不知跪了多久,大衣上积雪厚厚一层,手骨冻得通红,呵出的气都没了热度,唇色也淡得厉害。--------------------作者有话要说:来辣来辣第92章深夜的寒风翻卷着雪粒, 纷纷扬扬往敞开的大门里飞。冰天雪地里,黑色风衣的男生肩上落满了厚厚的雪。似乎是听到开门的动静,一动不动沉默跪在地上的金发男生很慢地抬起了头,手骨冻得通红。他跪在地上, 伸手去扶着门, 又张了张几次唇,才沙哑着声音疲惫道:“姜叔。”“我想跟您谈谈行吗?”表以真心的话谁都会说。人心又不能剖出来给旁人看。所以纵使说上千句保证万句喜欢, 万千措辞, 都抵消不了一个父亲对这段关系的猜忌怀疑和忧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