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盖个大温室大棚,种黄瓜番茄小辣椒,再种上点小土豆。”老太太瞪大眼睛,嚯了一声又合不拢嘴道:“真全种上?”陆黎裹着大棉袄,他毫不犹豫指着几片辽阔草坪道:“这片,那片,还有这片,全撅了,”“给咱奶种玉米。”姜宜:“……”老太太乐得眼睛都快眯起来,她拍着身旁金发男生的手道:“好好好……”陆黎扶着老太太越来越起劲,他指到了远处的建筑毫不犹豫道:“那片也撅了,留给乖乖……”姜宜默默地把陆黎的手指给放了下来道:“那片撅不了。”陆黎愣了:“为什么?”姜宜叹了口气:“那是你爹住的地方。”陆黎哦了一声,他摁了摁昏沉的脑子,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没头没脑蹦出句道:“那把我爹也撅了。”把他爹给撅下来。全撅了。姜叔肯定能同意他跟乖乖在一起。姜宜又叹了一口气,他对着老太太道:“奶奶,我送Arno去房间吃点药休息一下。”老太太乐呵呵望着面前的大片草地道:“去吧去吧。”卧室里,裹着大棉袄的陆黎坐在床上,他揣着手,额头有点发烫,脸也烧得有点红。姜宜找出药,摸着他脑袋道:“要不要去医院?”陆黎偏头,贴着他的手安静了一下,然后道:“不去。”他强撑着眼皮低声咕哝了一句:“去了就进不来了……”姜宜一怔,望着偏头闭着眼安静贴着他手的人。脸发着烫,呼吸也有点沉,金发散落在鼻梁,薄唇有些起皮,桀骜的眉眼看上去疲惫了不少。姜宜几乎没见过陆黎生病。小时候,Arno就跟铁打的一样。七岁那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离家出走的Arno在大雨里怒走了几公里又躲在花坛淋了几个小时的雨,也愣是没出现高烧现象。每年冬天,姜宜年年进医院,Arno年年背着书包在医院陪着姜宜,在流感最严重的那几次Arno也没有生过病。姜宜让陆黎去床上躺着,陆黎听话地脱了大棉袄,等到躺在姜宜被子里的时候,他才像是彻底地放松下来。姜宜也上了床,但陆黎头一次没让跟自己睡在一块。说是生病容易传染。姜宜扒拉着被子严肃道:“你话好多。”他把陆黎脑袋塞进被子里道:“睡觉。”紧接着,他又钻进陆黎怀里道:“我也睡。”陆黎愣了,低头望着怀里的人。怀里人抱着他的腰,学着小时候的Arno生病哄人一样,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轻轻的,似乎在哄人入睡。意识有点昏沉的陆黎无声地弯了弯唇,他低头,在怀里人的头发轻柔地落下一个吻。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静谧落在窗檐上,望上去白茫茫地一片。姜宜知道生病了会很难受。毕竟他经常生病,对生病的感觉非常清楚。但是他从来不知道生病还能让一个人变物种。比如从人变成树袋熊。厕所里,姜宜平静地抬头望着镜子道:“你真的不出去吗?”厕所里的镜子里印着两个人,金发男生像是树袋熊一样从背后抱着姜宜,脑袋埋在姜宜肩膀上,双手揽着姜宜的腰,闷着嗓子道:“不想出去。”姜宜咬牙:“我要上厕所——”陆黎还想挣扎,就被人硬生生撕了下来,丢到厕所外头。姜宜“嘭”地一声关上厕所门。生病的陆黎占有欲好像格外强,但凡是姜宜离开他视线范围,哪怕是短短几分钟,陆黎都能展现出强烈的焦虑。姜宜感觉到对方有在克制。但是屁用没有。姜宜平静地敲下作业的最后一行,然后向背后的树袋熊伸手。背后的树袋熊懒洋洋地扒拉来一个优盘给他拷贝,长腿环住他,把姜宜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姜宜拷贝完作业,然后偏头问陆黎:“你这周没有大作业吗?”陆黎偏头,将脸贴在姜宜脸颊上懒洋洋道:“有。”“我直接套了陆霄那个破公司的数据。”反正那黑心佬公司做得也不怎么样。姜宜:“……”陆黎去看姜宜笔记本屏幕上的文档,然后道:“你过两天是不是又要去做实验?”姜宜点了点头,就听到身后的树袋熊嫉妒咕哝道:“跟那个身高一米七九带黑框眼镜,叫你小姜学弟的学长?”姜宜:“……”“你怎么知道人家一米七九?”树袋熊得意道:“上次体侧排队,他站我前面。”“体测表写着一米七九点三。”姜宜揪了一缕树袋熊的金发道:“人家学长挺好的,经常早早就给我们实验室开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