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未知道她就是想淘气:“如果做得到呢。”闻人玥眨了眨眼睛,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聂未立刻又拿起水果刀:“把我眼睛蒙上。”闻人玥笑着伸出双手,蒙住了聂未的眼睛。即使看不见,依然削得又快又好。一柄柳叶刀使得出神入化的聂大国手因为会蒙眼削苹果被女朋友大力亲了一记,真心真意地褒奖:“好厉害!”这就算厉害?那不如带她去手术观摩室。相较之下,认为自己正处于一段妙不可言并将稳定持久的感情关系当中的聂未完全没有人关心——他不是从来就离群索居么,一下班就不见人影很正常。当然了,自嗨二人组确实觉得聂未有些憔悴,精神不足。但沈最和林沛白不是茅山道士,看到聂书生有异样,便会大叫一声——啊呀呀,看你这印堂发黑,双颊晦暗,怕不是被采阳补阴的狐妖缠上了吧。谁也不会想到欲求不满发生了质的飞跃,变成了纵欲过度。只是抱怨高温将人的精气神都给晒蔫了,连冰山也不例外。聂未对私事的态度本来就是不问不说。独处的时间都嫌不够,怎么还会去与人分享。况且那么多可说的八卦,还轮不到他的感□被摆上手术台来大卸八块。“许医生没办法天天陪小女友,就给了她一张信用卡。”“现在倒还是浓情蜜意来着,天天短信不停。”“只不过全是刷卡信息了。”这些没有人性,专以调戏追爱老男人为乐的家伙笑过一番:“对许医生来说小菜一碟。”肯用他的钱也是一种需要他的表现嘛。聂未也有一张卡放在他的小女友那里:“阿玥。”“嗯?”“你缺不缺什么。”“嗯——最缺脑子。”“……”“还有时间。”“……”她想要的东西,总是千金难换。这就是男女思考模式的区别。一个过于理性,一个过于感性。“笑什么?”“……没什么。闻人玥总不能告诉聂未,这一次笑,是因为想到了他之前的女朋友也都没有曝过光,她应该也安全,于是自得地笑这无懈可击的逻辑。这心理年龄只有二十岁的小女友突然抱着他撒娇,拖长了尾音:“小师叔——”“怎么。”“好喜欢小师叔。”“知道了。”她狠狠地箍了他一记,就放开了。她没有想得多远。她不知道后来他们的孩子,既有她这样细腻的心思,也有他那样寡言的性格。他知道她爱他,正如他也爱她一样。聂未丝毫不觉得不同环境下的表白会有分量区别。既然是真心话,当然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算数。他年长她近十岁,有很不同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绝不是那种甜言蜜语时刻挂在嘴边的性格。冷静理智的他不能完全理解她那个活泼感性又古灵精怪的世界,所以也不会黏上去追问这笑容背后的原因。不过在一段完美交汇的感情中,双方都还保留一部分独立人格,这样非常好。还有一次笑是在书房里。他修改论文,她绣零钱包,房间里只有两种声音。手指敲击键盘,细针刺透布料,于是陶醉地笑这红袖添香的氛围。“那个,就是船上的那个东西——丢进水里固定的,能不能画一个给我。”聂未应一声,拿过纸笔画了一个船锚给她,每一部分的名称标注出来。亲爱的睡美人,你是否希望自己是一枚船锚。乘风破浪带着我。安定停泊因为我。野外生存纪录片放完了。她不明白预告片里的物理概念:“什么是薛定谔的猫?”聂未尽量浅显地解释了一遍:“明白没有。”她点点头:“明白了。”聂未和闻人玥,就是薛定谔的猫。不到打开灵月郡701号的大门那一天,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聂未在没有与闻人玥缔结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婚姻契约的情况下,已经享受到了闻人玥作为一个妻子所能提供的全部权利和义务。反之亦然。其实她并不是自以为的那么蠢。只是相较主流的价值观而言,有些落伍。她一激动就会口吃的小毛病;她低头裁剪刺绣的认真;她搬动厚重的医典时,会鬼马地吐着小舌头;沐浴出来微湿的发梢,若隐若现的姣好轮廓;她一本正经地边擦头发边问猥琐的问题:“小师叔,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用什么洗腿毛?沐浴露还是洗发水?”于是聂未在浴室里喊她:“阿玥!”“怎么了?”她走进热气腾腾的浴室,“……啊!下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