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条雪绪在心里骂骂咧咧。
她果然很讨厌考虑复杂的事,越想越觉得头痛,痛得好像脑子快长出来了一样(x)。
试想回去,一切似乎都要从安室透闯进她的计划开始说起。
仔细再回想一遍当时在酒吧地下二层的场景,那时候空条雪绪就感到过违和,她觉得在这种时间节点见到安室透很古怪。
明明她才经历云霄飞车事件没过多久,居然就能和波本产生交集。
不过,一想到原作那能够过几十个情人节,几十个圣诞节,几十个新年的混乱时间线,空条雪绪倒也没多在意。
可事到如今,把眼下的境况和当时再联系一遍,是否是从那时起就有了某种征兆——她一直以来乖巧遵守的“世界线”,其实根本就是个幌子
思绪越来越杂,嗡嗡作响的混乱大脑最后因视线的焦点落定在了尽在眼前的那张英俊面孔上,而骤然变得清净。
“在想什么呢”
清朗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得格外清晰,雪绪的视线随着声音的方向,落在了青年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你不必把我说的话想得太复杂。”安室透继续说着, “你有你的世界观,我也有我的坚持。”
他的坚持就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空条雪绪所谓的“穿越论”。
只要撇开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什么被规定好的束缚——比如雪绪说的琴酒在剧情里不可能死在这个节点。
不论琴酒是死是活,都不会是被“规定”好的。
如若死去,完全就是中枪后坠海的“合理结局”,如果活着,就是组织有所接应。这些都是可以科学解释的展开。
安室透见空条雪绪的表情依旧恍惚,眼神有些放空地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想来是因为重伤而虚弱,他也不会继续勉强对方强行和自己对话。
于是,安室透打算索性在此结束话题: “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有问题随时叫我就行,床头矮柜的抽屉里有给你临时急用的手机,任何时候联系我我都会在。”
语毕,他起身往病床前俯身-下去,准备把雪绪扶好躺下。
伤员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空条雪绪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再继续有精神和体力的消耗了。
安室透上手扶住了女孩纤瘦的躯体,后者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或排斥的行为,甚至格外乖巧,一动不动地就任由他轻扶自己重新躺回病床。
女孩的身体是瘫-软无力,但那双琥珀似的眼睛,却是聚集了所有的精力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在脑袋靠上枕头之后,空条雪绪冷不丁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安室,你确实是个天才。”
“……哈”
没头没尾的话,又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才这么说。
“我以前怎么没想过那种事是可以打破的。”她又说。
话到这里,安室透全是听明白了雪绪在讲什么——那句他随口一提,从一开始他就没当过真并且也不可能把那种反科学当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