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 盛苒的眼黑白分明, 目光也清亮而平静。她不说话。他只好挠挠头, 没话找话:“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变矮了。”“……”妈的。“但矮个子的女生才可爱, 让人特别想拉进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见她眼神变冷,他赶紧力挽狂澜, “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你, 你长得这么可爱, 能不能让我抱……”说着, 就伸手要牵她。盛苒退后一步:“沈湛, 我们分手了。”沈湛立即无辜地瞪大眼:“我可没同意。”她抬头,静静地望着他。眼里没有不耐烦,却也没有别的情绪。“行,行吧……”沈湛喉结滚动,妥协,“就算我们分了手。可是,分手之后也可以做朋友啊,你干吗把我删了,我们不是一个教室里共同奋斗的好伙伴吗!”“男女大脑构造不一样。”盛苒撸撸头发,嘴角意味不明地一勾,“我们女生的世界里,前任不如狗。我为什么要让狗留在我的列表里。”“……”白雾成霜,街边小贩渐渐开始结伴退去。夜色深沉,冷意往骨头里钻,站得久了,仿佛骨头都开始泛潮。良久,沈湛揉揉鼻子,垂下眼:“行吧,我知道了。”“在你之前,我交过很多任女朋友……是事实。”他低声道,“我的理念一直是,趁着年轻多交几个朋友——直到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因为我的每一段恋爱都是很认真地在谈,我从没有同时脚踩几只船,也没有对她们不负责任。”他顿了顿,“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种来自‘被分手’的不确定性,也会伤害到对方。”他望着她,放轻语气,好似哄诱:“但我可以改啊,你总不能因为一种‘可能性’,就对我盖棺定论吧?那会不会对我太不公平了?”盛苒沉默半晌,叹口气。她垂下眼,转移话题:“你手机在震。”沈湛一本正经,看也不看就挂断:“跟你说着话呢,接什么接,让他去见鬼。”“……你还是接吧。”这大晚上,万一有什么急事。“好吧,听你的。”沈湛长身玉立,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闲闲地拨动屏幕。故作帅气,语气慵懒,“喂?”话筒里风声破空,靳余生的声音低沉而忍耐:“沈稚子跟你在一起吗?”沈湛愣了愣:“没有啊,怎么了?”“……我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她说她会在九点前回来。她从不撒谎。“那不是很正常。”沈湛笑了,“她在ktv,估计是没听见。”靳余生略一沉默:“她跟谁在一起?”“齐越吧,好像许时萱也在?”他声音一顿,呼吸陡然变重:“盛苒呢?”像是在压抑怒气。沈湛却没有察觉到,仍然笑嘻嘻:“盛苒跟我在一起啊哈哈哈哈。”“我也在附近。”靳余生努力冷静,“咱们ktv碰个头。”“什么时候?”雪越下越大。他的声音隐含风暴:“现在。”***其实最开始,沈稚子反应非常快。几乎是被绊倒的瞬间,她的肩膀刚一碰到沙发,电光火石,就立即趁机借力侧翻,双腿向上,死死绞住了对方的上半身。上位十字固,那男生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咬紧牙关手腕用力,下一刻,便听见关节折断的声音。男生一声惨叫响彻包厢:“啊——!”掰完就跑,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沈稚子迅速放开他,就要往门口逃。男生抱着手腕蜷成虾米,豆大的汗从额角滑落,一边呻.吟一边喊:“抓、抓住她!别让她走出去!”沈稚子灵巧得像只小狐狸,可惜手还没碰到包厢门,就又被人揪住头发拽了回来。头皮传来剧痛,她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沙发要离包厢门这么远!为什么!但,这个姿势……她被拽着后退两步,眼角流光一闪,反手便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下意识地,她想给对方来个过肩摔。可另一只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腰,她整个人就凌空而起。惊恐的沈稚子:“……?”下一秒,她像麻袋似的被人扔出去,重重地撞上沙发,后脑勺嗡地一声。她很快坐直,艰难地挥散眼前的重影,跟后来的男生面对面,才发现……对方的体型,是她的三倍。站在那儿,宛如一个绿巨人。沈稚子垮下脸。这他妈,就算她学了盖世神功,也不可能打得过啊!而且……颤巍巍地伸手数了数,她现在才意识到。包厢里这个体型的男生,竟然占了一半。“齐越,”沈稚子开始感到绝望,“你是黑.社会吗?”“我……”齐越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先前被她掰折了手腕的男生终于缓过劲儿,咧着嘴抬起头,阴森森地笑起来,打断他:“可以啊沈三,反应够快的?”沈稚子默不作声地抬起头,打量他。少年离她三步远,长着张她不认识的脸,高且瘦,手腕上缠一串佛珠。包厢内暖气足,他穿着件黑色的t恤,衣服空荡荡,笑起来有股邪气,眉眼里藏着狠劲儿。……流里流气。沈稚子愤怒地给他贴标签。顿了顿,许光一又笑:“小齐少爷,人我都给你摁住了,你怎么磨磨蹭蹭的,爷们点儿啊!你不上我上了!”齐越愣了愣,又拿起那杯酒。凑近沈稚子,他微微俯下身,将杯沿凑近她的唇。粉色的液体盈盈晃动,酒气扑鼻。沈稚子被人摁着,瞪大眼:“齐越你疯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一看就不是他的朋友好吗!齐越平时那么乖,哪里突然冒出这么多社会青年的朋友!“我……”齐越有些犹豫,后半句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把它喝了,我就带你走。”“你脑子坏了吗!”她挣扎不脱,吼他,“这什么鬼东西你就给我喝!”“稚子。”齐越的语气几近祈求,好像连他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喝了吧。”情况危急到一定程度,挣扎就会变成一种本能。他越凑越近,沈稚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屈膝高抬腿,击向他的下巴。齐越下意识朝旁躲,手一歪,整杯酒都倾在她身上。香气醉人,身旁的两个绿巨人好像也愣了愣,沈稚子掐准这个空档,用力挣脱双臂,抄起桌上一瓶酒,用力朝包厢的门掷过去。距离太远,她来不及跑过去。但如果动静足够大,就能惊动门外的服务员。这已经是下下策,酒瓶撞上玻璃门,发出一声巨响。可下一秒,她还是被人用力拽了回去。肚子砰地一声撞上茶几,沈稚子腿一软,几乎痛出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