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透露秘密然而又不违背诺言的办法啊?!玉言囧了半晌,等回过神来,那花苞已说了一半,看起来有点发蔫了。忽略掉那些倾向性强烈的语气助词,过于夸张的感叹语,对某人原本只应腹诽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直接宣诸于口的那些废话,玉言好不容易从龙炎所留下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里掏出如下几条:一、龙炎跟天帝原来很熟,天帝有事会找他商量。二、龙炎跟天帝后来闹翻了,可能是因为扶桑,也可能是因为小十三,总之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程度。三、后来天帝又来了,跟龙炎作交易。交易的内容似乎是给扶桑重生的机会,于是龙炎同意,告诉她阻止天劫的法子。四、其实天帝的金口玉言能力在化解须弥之劫之前就丢失了,所以佛祖完全是凭一己之力把须弥山纳入芥子的。天帝有一个孪生的妹妹,但她妹妹的存在一向少为人知,而在须弥之劫之后,天帝有妹妹这件事情已经再没有人提起过了。五、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玉言的模样,长得跟天帝是一模一样。说完话花就蔫了,听完话玉言也蔫了,速度去找龙炎。那家伙已经换上一套男装,打扮清爽,抱着个女娃娃在喂粥水,那平凡的样貌笼罩着一重慈爱之光,老大顿时变熟男。见到玉言急匆匆找上门来,他竖起一根指头,“嘘”了一声,把扶桑放在重重叠叠用织缎绣品堆起来的床上,拉过鸳鸯戏水红色小锦被盖好,才斯斯然出来。“有什么话快说,扶桑还没吃饱呢。”一出门,那份慈爱就消失无踪了,语气硬邦邦的,很不客气。玉言直接问:“你那串话什么意思?”“什么话?我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吗?”龙炎不肯承认,眼神带点威胁性。玉言想了想,“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你。”“这种态度还差不多。现在我没有欠你东西,你对我可要客气些。”龙炎一改在小房子里可怜巴巴的模样,终于表现出强硬的态度来。“两个问题,第一个,玉龙被劈得神识星散,它的魂魄可能再聚?”要是旁人听了这个问题,定然觉得奇怪,要是玉龙的魂魄散了,无法再入轮回,那今日站在这里的玉言究竟是谁呢?但龙炎给出的答案更是古怪,他嘿嘿一笑:“自然不能。玉蜒的神识在那时被劈得星散五湖四海,根本凑不起来。要是还留下一星半点那是有可能的,但要凑完整一个,那是根本不可能。”玉言听到答案,闭了闭眼睛,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好生消化。过了半晌,她睁开眼来,直直盯着龙炎,“既然当年的玉蜒被弄得魂飞魄散,不入轮回,那么我究竟是谁呢?”龙炎盯着她的眼睛,不笑了,他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像两个深潭,所有的光都到达不了那里。他慢慢的启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就是害了扶桑的仇人。”“几千年前,你说了一句话,说扶桑是邪魔,你说她是贪、嗔、痴三毒所聚,她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也永远不会得到爱!虽然你才是真正的金口玉言,但是你说错了,这世上还有我一个人爱她。在几千年后,你又否决了你当年的批言,重新释放了她。你说,金口玉言是不是个根本不上道的东西!”玉言被他说得懵了,怔怔问:“你说什么?我怎会这么说话呢,我……”龙炎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能力已经觉醒了,你现在要小心你要说的每一句话。我跟你说这么些,全是为了扶桑,现在跟你已不想有任何关系。你这就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是让我再见到你……”他没有再说下去,眼球忽然变得血红,如要滴出血来,面部皮肤下面不住有物体窜动,似要撕破他的脸皮冲出来,一张平凡的路人脸忽然变得无比狰狞,简直比地狱里的夜叉恶鬼还要恐怖丑怪十倍。院子上空乌云密布,骤风顿起,飞沙走石,掩人耳目。玉言顿了顿脚,不再说话,回身就走。虽然来此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得到了自己是对的判决,也知道了另外一种阻止须弥之劫的方法,但是,同时也知道了一些附带的东西。这些东西沉甸甸的坠在心头,令她举步维艰。玉蜒的神识早在天雷之劫中散碎了,然而自己却拥有她的一部分记忆,还占据了她的躯体。我究竟是谁?她慢慢在街上跋涉,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一处阴暗的院落,她下意识的竟逛到十三的院子来了。龙炎不会再进一步给出答案的,所有的真相都要靠她自己去探求。但如果自己不是玉蜒,她就再不是一条龙了吗?她就可以把自己抽离这场天劫风暴的核心了吗?她能够忘了那些一直爱着的人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