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进来的时候,这个简易的家只得几张床,几张被子,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几人给了邻居一些钱,把柴米油盐要了一些过来。可柴只够生火煮饭用的,晚上却是冷得厉害,他们需要更多的柴火在屋子里燃起来。“要不要进去看看?”曲奕问道。维拉看着从窗里露出来的火光,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不了。”辞别了这间小屋,维拉并不忙着回去。也是找了一处低矮的山坡,在□的岩石上面坐了下来。曲奕看着她娴静的侧脸,也随着一起坐下来眺望着远方——尽管除了黑暗,他们什么也看不见。维拉静默了很久,看到了好多人从远处走来,最前面的那个是稍似自己的身影,她旁边还跟着一个黏腻的海欧,然后是一个神情无奈的男子肩上扛着一个笑得跟孩子似的回回,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在叨叨——维拉姐姐你去哪儿了我最想你了。维拉等了很久,独独不见他的影子。转眼都已过去十年。曲奕叹了口气,把满脸泪痕的维拉拥进了怀里,话语很温柔很温柔——“没关系,我们再等几年,子慕肯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呢。”维拉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远处传来一首超脱安然的歌曲,朱哲琴的《阿姐鼓》,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尤显空灵,那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阿姐啊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我突然间懂得了她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阿姐啊玛尼堆上坐著一位老人反反复复念著一句话唔唵嘛呢叭咪哞唔唵嘛呢叭咪哞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阿姐啊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我突然间懂得了她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阿姐啊天边传来阵阵鼓声那是阿姐对我说话唔唵嘛呢叭咪哞唔唵嘛呢叭咪哞顾容与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顾奶奶拿着姑娘们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给他翻看着。这个姑娘秉性醇厚,家世清白,为人大大方方,就是家境一般。这个姑娘温柔似水,弹得一手好琴,手也长得漂亮,跟葱根似的。这个姑娘也念过军校,现在在总参谋部的做后勤工作,能跟你说得上话。你看,他们个个比维拉都好。顾容与压住奶奶翻照片的手,说,“奶奶,您别找了,过几天我就回部队去了。”“还回什部队,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这伤还能再回去吗?”顾奶奶板起脸数落,“我跟你爷爷说说,让他把你调回来,那儿太危险了。”顾容与左手灵活地转着笔,跟奶奶示意,“奶奶,你看,我的左手比右手都要灵活。没事儿,我过几年也要转业了,您老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你这孩子性子就是倔,能这么算的吗?子弹也不长眼,你还能跟他商量着等你退役后再扫过来。”顾容与笑着圈过奶奶,“他们这次没有把我打死,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您自个儿孙子的本事您都不相信了么?”“奶奶知道你有本事。可有句话不是说吗,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可你们那基地,半大的姑娘都没有一个。上头也真是的,不为你们操心操心个人问题。”顾容与按眉脚,得,又绕回去了。奶奶要是跟他聊事儿,话题岔不开。“我们现在不是国家财产吗?怎么可以分配给私人呢?何况这种事情说的就是一个缘分。”“人定胜天。”顾奶奶不赞同,“现在要遇到一个适合的人多难啊,你自己都不加把劲儿,还指望人家姑娘贴上来吗?”“我还要在基地呆上两三年,不好耽误人家。”顾奶奶也不跟他侃这事儿,她问过医生,医生说顾容与的右手估计是好不了了,再怎么做复健,也不会恢复成以前那样灵活了,无论顾容与是不是左撇子,就依着右手这伤势,当兵行,特种兵就太勉强了。平地作战也就罢了,可要是遇到了陡坡要攀岩呢?顾家已经失去不起任何一个人了。“容与,你老实跟奶奶说,你是不是还想着维拉呢?”“奶奶,您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些这种话题。这两年我只想把本职工作做好,这类问题过几年我回来了您在跟我提,成吗?”他想给维拉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您要是您寂寞了,就去江家找回回说说话,混熟了,半年后人才愿意给你抱娃娃啊。至于您的孙媳妇儿呢,可能还在迷雾里找不到我呢,等再过些年,她找回来了,我们立马就让您抱上亲曾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