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这样一辈子?是挺难熬的,他瞥了一眼乐呵呵数着干枣子的人,竟然荒唐的想一辈子他是乐意的。
回去之后,她还能这样待自己么?他,不想回去。或者回去以后没有别人也好,就像这样只要有他和她就够了。他可以努力摘枣子她乐呵呵数枣子,或者她不喜欢枣子,喜欢钱,他就努力挣很多很多的钱,那她肯定更加乐呵呵的数钱了。
他晃了神儿,开始憧憬着那不存在的虚无缥缈的画面,很美好,美好到让他一时顾不到别的,冲动的想要不顾一切问上一问。
“那,你愿不愿意……”
“南南。”
闻予鼓起勇气想问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一声饱含惊喜、不敢置信、失而复得各种复杂情绪的呼唤。
正颠着枣子的南归也愣住了,机械的抬起头,看向声音来处,竟看见了自己朝思梦想的人,这是在做梦么?
“南南。”
终于确定不是在做梦,她杵在原地,却没动,看着慢慢走向她的人,突然间就觉得好委屈。
这么多天无望的等待,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疼痛折磨,除了开始以为闻予死了,之后再难熬都没能让她落一滴泪,因为她知道哭没用,没有关心她的人在身边,她哭给谁看。
此时见到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陆丞西,她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抬脚跑向她的依靠,扑向他的怀里,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好不委屈。
闻予看着飞奔过去的身影,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听着那好像诉说着无尽委屈的哭声,心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拧啊拧,攥啊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陌生的闷疼由那一点慢慢席卷全身,蔓延至每根神经,他不懂为什么他此时这样难受,他得救了啊,救援来了啊,可是他好难受,自己好似这散落一地的干枣子,被遗弃,没人要。
这时有人也扑了上来抱紧他,哭了起来,“阿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我这几天快急疯了……”
他此时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别的人,也听不到外界的其他声音,只能看到眼前紧紧相拥的男女,只能听到刚才还跟他乐呵呵摘果子的人,说一辈子的事,现在却在别人怀里哭的委屈又伤心。
这么多天,不管是面对突然的变故,恶劣的环境,艰难地生存,还是生病烫伤,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如今却哭的泪人一般。
好像上一秒天堂下一秒现实,还好最起码不是地狱,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