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过瘾,踹一脚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满意地看看一地狼藉,再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看还站在门口的男人,他关了门,就立在门口望着她,藏青色毛衣套反了,头发乱得像鸟窝,面无表情地任由她一进来就撒野似的把屋里掀了个底朝天,
“呦,”白雪恶毒地笑着,握着胳膊的手却暗自发劲儿,冲锋衣下的肉被自己掐得青紫,“徐老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徐昭林的眼睛终于从她脸上移开,缓缓移到她的肚子,失神地凝望片刻,那天在兰州机场的重逢他也是这样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肚子,不同的是她那个时候已经得用手扶着腰才能走路,而现在那里一片平坦,那个来路不明的小生命短暂地来过又离开,好像走这一趟只是为了昭示母亲对婚姻的不忠,
他撕开干裂的嘴唇道:“小月子还没坐好呢,乱跑什么?”声音嘶哑如砂,像哭嚎了太久哭哑了嗓子,上扬的音节破碎,玻璃渣一般被自己咽下,“没几个月要过年了,这里事情办好了我会去接你的,带你回家。”
“回去领离婚证喽?”白雪把自己摔在床上,四仰八叉盯着油漆斑驳的天花板,“好啊,没问题我等你。”
“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老婆,要陪我一辈子的。”徐昭林慢慢走过来,像一个生怕惊动猎物的猎人,静悄悄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她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脚踝被轻轻攥住提起来放在他膝头,轻抚摩挲,虎口粗砺的老茧隔着袜子硌得她脚腕痒酥酥的,
“我的错,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兰州,不过没关系,以后都有我陪着你,你放心,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他解开她的鞋带,脱掉她的登山靴扔在地上,发出咚咚两声闷响,粗长的手指撩起她的袜子扯下来,滚烫干燥的手掌将她两只冰冻的小脚拢在怀里,
白雪望着摇摇欲坠的墙皮,窗外暴雪肆虐,石头般坚硬的冰雹砸在窗户上,仿佛不把这窗户砸了决不罢休,
屋里果然好暖,冰冻的血液都恢复了流淌,流向她的耳尖和脸颊,她扭动一下复苏的脚踝,水蛇一般灵巧柔嫩的脚踩着他粗糙的裤腿,顺着他的大腿慢慢钻进他胯间,脚尖轻挑,
“他是我大学同学,我掐着你出差回来的日子和他上床,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忘了?”
她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来,一啾啾湿润的小嘴微张,昏黄的灯光下她光洁如瓷的脸泛着红晕,恶毒而得意地笑着斜睨她脚尖触碰的位置,“这么快就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