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这种人本来就不怎么生气,”白雪闭着眼睛,微微笑着开口:“就像……就像今天吃饭的时候,那个开我黄色笑话的男人,你觉得我生气了?其实没有啦,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和我下班前轧账一样啊,谁边轧账边生气呢?我们就只希望账平就可以了,账不平这件事才最令人介意。”
这次换徐昭林沉默了,“嗯。”
“我没生气。”
“嗯。”徐昭林低头摩挲她的脚跟,圆润的,红红的,冷冰冰的,摸了一会儿笑道,“反正你也就只是找个替身而已”
白雪笑笑,“替身有什么不好吗?总比你那保质期比牛奶还短的不值钱的爱情好。”
“爱情就是荷尔蒙分泌,那东西能分泌几天啊……本来就没几天保质期,我只是顺其自然而已。”徐昭林靠在床头,还抱着她的脚,拢在怀里摩挲着,拔凉拔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所以说人类无聊啊,”白雪打个大大的哈欠,“就短短几十年寿命爱一个人都做不到,还张口闭口永恒。”
“我说了会一直等你。”徐昭林把她拉起来,撸下她的肩带,掀开肩膀上的纱布,“这和爱情无关,是责任。”
白雪看他欠身从床头拿过碘伏,用棉签蘸一蘸,粗笨地翘着兰花指,捏着棉签张着嘴,小心翼翼地在她快要愈合的伤口上滚来滚去,眉头皱得跟铁疙瘩似的,
“你说?”白雪心不在焉地薅一把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发丛中摸索一阵,找准目标啪的一下连根拔起,天女散花似的一扬手,“要是嘴巴说说就算数,那说过婚礼誓词的夫妻不都长相厮守了?”
“唉你拔了多少啊?”徐昭林后知后觉地捂着头大喊,
“怕什么?”白雪冷冷地看着他,“你头发不多得是?”
“那也经不住你这么拔啊!为了拔一根白的,就把黑的一起拔了?”
徐昭林心有余悸地狠撸几把自己的头发,寻找被拔秃的痕迹,摸着摸着灵光一现,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洋洋得意笑道:“我说呢……某些人还说自己没生气,这明明就是伺机报复!”
白雪还是歪着头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徐昭林也不笑了,犹豫着凑过去,试探地啄一下她的嘴角,再啄一下,
“徐老爷的爱情又来了?”白雪没躲,轻蔑地笑着掀起浓密卷翘的睫毛在他脸上撩一下,
“爱情有什么稀罕的?”徐昭林凑在她耳边呢喃,“答案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