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所以你要站老三是吧?”刘伟道。方黎:“我站我四儿。”“……”刘伟:“脑子有病?”方黎抽了一根儿烤年糕,摇头晃脑的啃了两口。刘伟正对着方黎一脸嫌弃,白晓天就抱着谱子从外面进来了。刘伟满眼放光:“哟!三儿回来啦!快来快来,吃烤串儿来!”“跟哥哥说,今天辩题准备好了没?打算拿什么刁钻角度跟老四儿争?要哥帮你查资料不?”白晓天接过一串香仔肠,白了刘伟一眼道:“你俩无聊不无聊?今儿得让你俩失望咯,四儿被老梁扣下了。”方黎在自己桌前玩儿着手机,一听便抬眼问:“老梁扣哪门子的老四儿?”白晓天神神秘秘的瞅了眼方黎,终于憋不住笑的幸灾乐祸起来:“今天杨教授病了没来,四儿的小课是老梁给上的,哈哈哈太惨了……我在外面旁听了一会儿,老梁说他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哈哈哈哈还说他们老杨理解有问题!四儿脸都绿了,我感觉他最后双手都不协调了哈哈哈……”“那完蛋了。”方黎听白晓天的描述也直想笑,“今儿四儿没三个小时怕是出不来了。”晚上刘伟心心念念的下饭情景辩论是泡汤了,他们三个吃完了刘伟买的烤串,就在宿舍开了几局足球。学校琴房一般八点半关门,最晚九点就清人锁门了。方黎跟宿舍的哥儿俩不知不觉玩儿到了八点五十,见蒋沐凡还没回来,心里有点发毛。男孩子打起游戏来最是容易忘我,要不是还有个方黎,宿舍其他人是压根儿记不起来蒋沐凡了。方黎借口坐久了腰酸,起来活动一下,去了趟厕所给蒋沐凡发了个微信。“还没回来?”电脑跟前坐久了脸容易发僵,方黎没着急出去,在水槽边冲了把脸,等了会儿蒋沐凡的微信。但他把朋友圈都快刷到三个小时前了,蒋沐凡还没音信。方黎一看表——哟,都快九点半了。他侧耳一听,白晓天和刘伟已经新开了一局了。方黎琢磨了会儿,对着镜子吊儿郎当的抻了抻脖子,然后走了出去。“你俩先玩儿,我出去转悠会儿。”刘伟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嗷好好,干嘛去呀这么晚?”“腿麻,出去跑两圈。”方黎把桌上的垃圾大概收了收,打算带出去。这蹩脚理由白晓天都听笑了:“可拉倒吧,是去约会吧?”方黎哈哈了两声:“我尽量约,好好踢您的球吧!”……蒋沐凡是杨鹤忠从小带出来的徒弟,坐到琴跟前,每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是杨鹤忠的影子。所以梁弘毅每一根儿头发丝儿都看不惯蒋沐凡,觉得蒋沐凡这不对那也不对,过于追求技术而忽略掉音乐本身。临下课的时候,梁弘毅给蒋沐凡了一本门德尔松的曲集,让蒋沐凡下课后哪儿也别去了,把第六首E大调奏鸣曲的第四乐章扒下来,第二天单独找他弹给他看。都是艺术家,都是大神,系主任发神经谁敢说个不字,蒋沐凡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饿着肚子摸曲子。这曲子给他一个礼拜让他出活儿都够呛,这梁弘毅竟说要明天。蒋沐凡满肚子装的都是老杨害人不浅,结果一弹就过了点儿。永音里有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里面全是琴房,按系别划分,多少层至多少层是声乐,多少层至多少层是音教,什么作曲,管弦,分的都很细致。然后十八楼中间开了一个窗口,是学校琴房钥匙管理处,里面会坐一个阿姨,拿学生证登记拿钥匙开琴房,然后用完了再回去一还。其他系的琴房管的很严,就钢琴和作曲的琴房阿姨一般不管。作曲普遍耗时比较夸张,有时在琴房里熬个大夜都不一定能写出个鸟来。而钢琴则是纯靠练,一般会从早坐到晚,然后第二天再来,每次都要来回等电梯跑趟十八楼,许多人都觉得太麻烦,大家其实基本上跟阿姨都是老熟脸了,慢慢的钥匙就不太还了,在同学们手中相互流传,什么时间用琴房他们自己沟通好就行。所以八点半一到,十八楼的阿姨把墙上钥匙检查一圈,只要其他系别的钥匙都齐,就直接锁门走了。蒋沐凡不知不觉的跟门德尔松较劲到了九点多,饿得胃直反酸,看表才发现居然已经过时间了,他赶忙收琴往楼下跑。果不其然,管琴房的阿姨已经下班儿了,连带着一楼大门儿也锁了。蒋沐凡一个大一新生,还没体会过在琴房过夜,他也只是听几个音工作曲的学长说过,他们会约个三四个好哥们儿一块儿开两间琴房,带好零食铺盖卷,一块儿在琴房做作业,其实挺嗨。但人家音工的琴房设备好啊,又是大音响又是电脑又是麦的,乐器也全,吃喝带够,桌子也大还有沙发,能不嗨么。他这儿就架琴,连个能躺的地儿都没有,永音在琴房过夜的也就只有那帮学作曲的,还得是电子音乐作曲的或是制作的才行。蒋沐凡心存侥幸的推了推那扇紧锁的大门,有点愁,他连阿姨的电话都没得。算了,要不联系导员吧,蒋沐凡想。结果老天有眼,手机也没电关机了。蒋沐凡满脑门的黑线,暗骂了一句苹果的烂电池。要不去作曲系的那几层碰碰运气?要是有人,借个电话或者借个充电器也行。蒋沐凡抱着谱子上了音工的那几层,转悠了两圈终于找到了个亮灯的琴房,里面坐了两个熬夜赶毕业作品的学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