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个护士就把药推来了。蒋沐凡以为打吗\\啡,会像香港缉毒电影里演的一样,一个小针管里灌着一管神秘的红色的药水,然后注射进人的手臂里,等那管液体整个被推完之后,这个人会出现某种飘飘欲仙的神态,从此万劫不复。但谁承想一点也不如自己幻想的那样恐怖,不过是一个三指粗的大针管,里面装着一管透明的液体,针管横架在一个推进泵上,以一个平稳的速度,持续性的推进方黎的身体。就像是某种高级的进口针剂一样,平平无奇。于是方黎身上又多了一个针眼,专门用来推吗\\啡。扎上针没过一会儿,方黎的呼吸便逐渐平稳了下来,痛苦消散的很快,但意识还有些迷离。任明和查尔斯在一旁观察着方黎的动静,跟蒋沐凡一块儿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直至方黎再睡着,才起身告辞。方黎疼得一身的冷汗,病房安静下来之后,蒋沐凡拿了一块儿专门给方黎擦身的毛巾,从手臂开始,一点点的给方黎小心擦了起来。蒋沐凡动作很轻,方黎修长的手臂搭在他的手里轻得就像一根羽毛,他小心的擦完一边,再换一块毛巾擦另一边。吗\\啡的作用确实不小,蒋沐凡能感觉到方黎这次睡的很安稳,不像从前,总是在睡梦中挣扎着什么一样。蒋沐凡忙活完手里的活之后,轻手轻脚的将方黎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而后拿了根棉签沾了点水,在方黎的嘴唇上轻点了几下。方黎的唇被那突如其来的清凉刺激的微微一动,他胸口忽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梦话一样的唤了一声:“宝儿……”蒋沐凡听到后伏身到方黎脸侧,轻轻答应了一声:“我在。”“我受不了了。”“太疼了……”方黎闭着眼睛,沉声喃喃道。……方黎被架上吗/啡之后,就持续性的处于一个晕晕乎乎的状态中了,不像从前,清醒时思路清晰,难受时就直接睡过去了,蒋沐凡有的时候还能跟他平平静静的聊几句天。而现在,方黎清醒时神智涣散,睡着时又睡不安稳,就是痛的时候少了,在蒋沐凡看来,这是过的更浑浑噩噩了。严宁回来后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一趟,不进仓,就在玻璃那头看看,期间几次想跟方黎说说话,但都攒不到方黎正儿八经醒着的时候,只能每次悻悻而归。蒋沐凡理解这个当妈的,每次见严宁来,都会叫一叫方黎,可方黎实在是不给力,这没办法,蒋沐凡知道这不是方黎不给严宁面子,是方黎真的无法控制这层笼罩在身上的阴霾,严宁也是知道的。之前说的移植的事,方黎一直没能给个准话,但每天的血常规指标不等人。方黎混沌归混沌,每天的发烧却按时按点儿的到,一发烧就是大事,要打血小板,要打升白针,还要时刻监测不能让他休克,很多病人就是这种时候,一休克就过去了。严宁见方黎整日这个样子,心里开始发了急。她和蒋沐凡的想法是一样的,坚信着方黎终有一天可以再站起来,回到从前那般炽热自由的样子,所以哪怕任明说的再不乐观,只要查尔斯还愿意一试,严宁就敢上去跟老天赌。只是严宁唯一和蒋沐凡不同的是,严宁只考虑自己,不顾方黎是否愿意或者是否有不安。若这件事方黎手里没有决定性的一票,大概严宁就直接让查尔斯进去把方黎的骨髓抽干了。所以某一天下午,严宁看完方黎仅剩的少得可怜的血红细胞,着实坐不住了,亲自进了仓,打算让这个不省心的给她个准话,快快在同意书上签了字,能少拖一天是一天。层流室病房里只能有一个家属陪护,蒋沐凡见状,自己惹不起,况且严宁还跟自己站一边,于是乖乖的去了层流一室等着。一个护士把蒋沐凡领进了一个暂时没人的医生办公室,说让他在那里稍等片刻。蒋沐凡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扭着头望着方黎病房的监控。只见严宁进去后推了推方黎,蒋沐凡看到方黎表情似是一动,像是醒了的样子,接下来就是严宁抱着胳膊正襟危坐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在跟方黎说什么了。他一只手撑着头,仰着面望着屏幕,好像在努力解读着里面那两个人的肢体语言。其实蒋沐凡心里也打鼓,当初说愿意让方黎接受移植的气魄,过了这两天的波澜起伏,也已经变得没底气起来了。方黎如今生已经落得个大小便失禁,生活全然不能自理的地步,现在还因为架上了吗/啡泵而意识昏沉。他真的能撑过那一周的清髓阶段吗?如果他没能撑过去呢?那到时候是不是,自己就成了那个刽子手。蒋沐凡正纠结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盼望着什么结果,一直闭着的办公室门响起了丝丝动静。一个白大褂,两只手捧着一碗泡面,背身推开了房门。等那人转过身的时候,蒋沐凡和那白大褂都是一愣。“哥?”“啊...”贺白猝不及防的答应了一声。得,这是被小护士姐姐送贺白办公室来了,蒋沐凡尴尬的直想笑。因为钟晓飞给他接的泡面水是又烫又多,贺白没手拿叉子,只能拿嘴叼着,一改平日冷漠锋利的风格,样子竟有些可爱。蒋沐凡被逗得“噗呲”一笑:“还没吃饭?”第92章 冬季将至贺白没想到蒋沐凡会在这儿,抱着桶泡面有点窘迫的不知道该把东西放哪儿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