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华给他留的地址,是一处写字楼的某间独立办公室。那是从前建华集团建起来的一个写字楼,有些年头了,比较老旧。贺振华给自己留了一层,没有售卖也没有出租,自己隔出了几个办公室和一个大会议室出来,只谈内部最高机密的事情,只约最见不得光的人。这个“会客厅”只有贺振华,温义辉,还有岳洪志这三个人有钥匙,三个建华的开国大将,其他两个股东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这个地方已经不用很多年了,一开始从公司刚起步打算转型的时候,贺振华还会在这里跟这两个哥们开个小会,到后来,就成了温义辉主要的“会客场所”。说实话,贺振华心里对温义辉还是有愧的——就在这层的会议室里,温义辉不知道在这里办了多少灰色地带的事。一直以来岳洪志的工作重心不在这里,所以他不知道。可贺振华却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想着只要温义辉不过界,他到最后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就是因为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才叫温义辉不得已的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又得罪了那么多人,最后被一步步逼的,走向了那步境地。直到后来温义辉有了自己的地方,这个复古怀旧的写字楼会议室,也就基本上成了一个半荒废状态。贺振华告诉贺白,用那个会议室里的IP地址给岳洪志发邮件,岳洪志一看就能明白是什么事。于是贺白到了地方就认真照做了。结果在二十分钟后,他的岳叔就只身一人的来到了这里。岳洪志对于见到的是贺白还比较意外,他以为是贺振华顶着一身的伤来了。贺白在这里跟岳洪志说了妞妞的事情,于是第二天,妞妞和她的妈妈就被岳洪志的人接走了。那对母女被转移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在祝斌眼皮子以外的地方。那地方只有贺白和岳洪志的人知道,甚至是连贺振华和张竹生都不清楚。岳洪志确实可靠,这老头看着沉默寡言,感觉是个不太会交际的人,但手底下的人却各个忠心。贺白心里琢磨,只要是岳洪志想,以他现在的实力,分分钟就能跟建华脱离关系,自己带头重新整一番天地出来。而如今岳洪志一直愿意在建华当个二把手,大概也就只有跟贺振华的那一点义气了吧。岳洪志把妞妞母女安排到了一处他自己盖的别墅区里,那里私密性保护的很好,只有业主可以出入,别人很难进来。而且入住率也不高,已经入住的业主基本上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这对于妞妞母女是最合适最安全不过的地方。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妞妞也在这岳洪志与贺白对她们母女的无微不至下,放下了警惕。深夜,她终于敢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递到了贺白手里——“这是一个微型u盘,你们想要的应该都在里面了。”“我爸前一阵把这些东西留给我,说这也许能保我平安。”“你们的这些事我不懂,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是要拿这东西去做好事,所以那就拿去吧。”妞妞是个学霸姑娘,大框眼镜,细碎刘海低马尾,今年刚满十八,与她爸爸的一身油滑截然相反。贺白感觉她有些不善言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说话声小的像是在跟谁说悄悄话一般。表情也是淡淡的样子,任谁看都有点感觉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直到贺白在接过她手中的项链的时候,对面的女孩才幽幽的开了口。“其实我蛮喜欢这条项链的,你们把它用完,可不可以再还给我?”“……”贺白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背吧嗒了一下,一滴泪不声不响的掉了下来,可很快又顺着他的指缝溜走了。……“小果是李老师的学生,李老师平时还是更注重音乐一些,所以布置的乐曲比较多,我一般都大半节课陪她抠句子。”“嗯嗯。”“这个乐乐,他是王老师带的,王老师你懂的吧,死抠基本功,你上课多让他过一过哈农。”“好的好的。”“还有遥遥和小敏,他俩在家不好好练琴,这有点头疼,就靠陪练课练琴了,可能很勉强才能完成作业,这个到时候得找他家长再聊聊吧,要不可能进度就拖了……”“行吧明白了。”某天的傍晚,艾斯曼琴行的某间大落地窗琴房里。蒋沐凡抱着自己的学生签到表,对着一个年轻的女陪练老师,一个一个学生的耐心的细细讲着,做着最后的对接工作。他将所有的陪练学生的大概情况都讲完之后,最后翻到了吴天良的名字。蒋沐凡双眼一瞅,头疼的叹了口气:“啊……这个成人。”女陪练老师认真的歪着头等着:“嗯,这个成人。”蒋沐凡点了点吴天良的名字:“这个成人是个大叔,超级好学,就是手上没有基础,只能弹特别简单的旋律,但他乐感说实话挺好的,已经可以弹简易版的船歌了,你……你可以鉴赏课和弹奏一起上。”“鉴赏课?”女陪练老师听完,有些不解,“陪练还要上鉴赏课?”蒋沐凡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下脑门“哦”了一声:“对了,忘了跟你说,他是个正课学生。”女陪练老师惊讶道:“哈?那我还能带正课吗?”蒋沐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想姐说让我把所有的学生都跟你对接了,应该这个大叔也是全权交给你了的意思吧,这个大叔一次预付了两年还是三年的课,按陪练课的课时费交的钱,应该也没办法跟正课老师上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