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华笑了笑的出了口气,他大手往身边的那本书上拍了拍,话里有话的问了蒋萍一句:“不就是把这事儿说开了嘛?”蒋萍一看贺振华的动作就明白了贺振华的用意,她略显震惊的抬起了头。“嗯。”贺振华坦然一笑:“那你怕什么?怕凡凡就此把你这个妈扔了?”蒋萍眼眶忽然含起了泪水:“……嗯。”“行了,别傻了。”贺振华抬手在蒋萍的肩膀上按了按:“你跟你这个小儿子这相互患得患失的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蒋萍:……贺白从头到尾都在看着蒋萍的一举一动。当贺振华示意着那本书的时候,贺白才留心看了眼拿书书脊上写着的名字,顿时内心有了些许猜测。可反倒这时他学会了沉默。贺白阴沉着脸,什么也没再说,提前一步跨出了房门,把贺振华和说不上一句话的张竹生甩在了身后。出门的瞬间,贺白拿出了手机,给袁征一个手机号码发出了一条短信:“凡凡丢了,帮我找一下他。”咻——的一声。就在短信发送出去的一瞬间。贺白的手机屏幕上的上拉屏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名字明晃晃的写着“凡凡”两个字,书名号的后面只有一个字,仿佛是颤抖着一样,只写了一个字,“哥”。贺白瞳孔剧震,霎时间,他的心脏像是猛然被剜走了一块儿一般。……是夜。某片不知名城中村棚户区的一间平房小屋内。潮湿又阴暗的房间内,散发着某种发了霉的恶臭。地上已是满是狼藉。除了一堆零食包装袋和方便面的残渣之外,其中还混杂了一些能在黑暗之中反着光的锡箔纸,甚至还有几根用过的一次性针头。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房间内,一切都是昏暗的。一张大床靠在墙角放着,对面是一把破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名单薄干净的少年。他的额头上是汨汨血迹,白净的手被几根鞋带绑在了身后,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动弹不得。一个干瘦如柴的中年老头,此时正坐在少年的对面的地上,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拆来的长条木棍,正满身疲惫的盯着对面的人。“孩子。”吴天良对着蒋沐凡喃喃道,“天快亮了,要不喝点水吧。”冷蓝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了少年白皙的手上,将蒋沐凡右手虎口上的痣衬的格外魅惑。吴天良的声音落地之后,蒋沐凡依旧是垂着脑袋的样子没有动弹,只是身后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吴天良见蒋沐凡没反应,像是习惯了冷漠一般,“带我去见贺振华,我就不这么耗着你了,咱们这就能收拾收拾出发,爸……爸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不叫他看出来你受伤了。”蒋沐凡意识浅薄的听着吴天良近似疯癫的话语,一阵阵恶心的感觉在胃里不断翻涌。他是被吴天良骗出来的,吴天良跟他通话说自己不乐意再被刘小龙的人掌控了。但他现在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蒋沐凡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最后被吴天良无休无止的卖惨,说的终于有了些动摇,直到最后吴天良跟他说,那帮人好像要把贺薇怎么样。一听到贺薇的名字,蒋沐凡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当初是他把贺薇的卖到了吴天良跟前的,现在如果因为自己,让贺薇深陷泥潭,那蒋沐凡就算是死,也觉得还不清了。他年少不经事,只听过贺白跟自己上过几节有关建华的政治课,吴天良的那些唬人的招数,蒋沐凡是一上一个准,根本没工夫去捋其中的逻辑。贺薇的名字成了让蒋沐凡彻底下了去见一见吴天良的决心,因为吴天良说他知道那些人下一步在贺薇身上的计划,并且电话里面说不清,他只愿意见面说。于是蒋沐凡便收了手机,从姥爷的花盆里掏了个趁手的小铁铲,揣进了包里,就当是武装着出了门了。可结果他一个文弱的艺术生哪里黑得过那个从南港一路躲债过来的赌鬼吴天良。吴天良哪里是没有地方住,他这次逃出来了这么久,就是归功于这次他给自己找的这个“窝”够隐蔽,一半是教训经验所得,还有一半是幸运。永宁是个新二线城市,面积大,势力多,刘行阔距离只手遮天还差得远呢,吴天良有次无意间听说了个城郊的某个片区,是刘行阔一直不敢碰的地方。好像这个辖区的某个领导,之前跟刘行阔他们家有过很深的过节,排挤的知行建工在人家这个辖区里面,连个广告都打不了。所以吴天良就在这个片区找了个即将搬空的棚户区的一个没人住的破房子,一缩就是好几个月。他手里有点钱,也有点他的“粮食”,都是之前刘小龙按时按点送给他的。吴天良年轻的时候赌钱没个数,现在年纪大了可却又学会了节俭,给自己连抠带攒的,把这些生活必需品留了不少,这才能让他一直一个人的坚持到现在。而如今,他基本上坐吃山空,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其实还比较有前瞻性,一出来就知道自己不能躲在一个地方混吃等死,他没有收入来源,没钱没粉是迟早的事。所以吴天良刚一自由身,就跑去蹲自己儿子去了——要不他也实在没谁可依仗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