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这边还好,音乐厅附近规划的都是城市公园这种,虽然商业配套还没跟上,但环境是相当的秀丽。贺白学校那边可就不这样了,学校坐落在山脚下,周围都是未开发的大荒地,小风一刮还尘土飞扬的。他说的那个咖啡厅在学校外面,装修的普普通通,地方也不大,与其说是咖啡厅,其实就是一个卖咖啡的快餐吧。旁边村子里的平房改的,夏天的空调还可以,冬天的暖气那是相当的带不起来,本来他们学校就要比市里温度低上几度,再过几天就十一月了,贺白在那儿坐着就剩下受冻了。而且那名为咖啡厅的快餐吧,也绝对不是一个学习的地方。整个医学院的学生就靠这一个环境相对浪漫的地方谈恋爱呢,周围都是男男女女手牵手在里面坐着聊天说话的。蒋沐凡想想贺白在那个小地方抱个电脑噼里啪啦,就觉得格格不入。他没理解的一问:“怎么跑这儿写论文啊,你不冷吗?”那头贺白的键盘声还是不受影响的响着,伴随着空旷室内的嗡嗡声响。“冷啊,这不是想在这儿写,还能跟你说会儿话吗。”贺白的言语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蒋沐凡身在异地,被这句话暖的心里一软。“哟,那回宿舍再说呗。”他慢悠悠道。只见那头贺白大概是笑了,声音是咧着嘴发出来的一样:“宿舍你那任哥哥太吵了,事儿也多。”蒋沐凡也跟着“哈哈”了两声。接着,他瞟了眼前面压根儿也不搭理他的出租车司机,略显害羞的嘟哝了一声:“快点儿来吧,我这会儿都想你啦。”话刚说完,那头贺白就认真的低低回应了一声。“嗯,好。”蒋沐凡继续自顾自的念叨着:“青州好吃的可多了,跟咱们永宁一点儿都不一样,什么车仔面,猪肠粉,烧鹅,猪肉粽……”贺白忍俊不禁:“嗯,到时候去了我陪你吃。”蒋沐凡:“快马加鞭!”贺白:“快马加鞭。”……蒋沐凡到了酒店,办理了入住,放下了行李,就去了楼下的中餐厅点了一份滑蛋牛腩饭草草的吃了。菜刚上桌,就给贺白拍了张照片,说这一份58。吃完,他便回了房间,把自己比赛的礼服小心地挂号,跟组委会的老师线上报了道,然后被组委会老师告知,让他第二天去挑琴。10月27日的下午,蒋沐凡窝在青州音乐厅旁边的豪华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商务间里,跟贺白煲了一下午的电话粥。两个人头一次身处南北异地,他们就同万千情侣一样粘粘腻腻的联系着,直到最后睡着。……10月28日。蒋沐凡早上八点起床。酒店的早餐准时的八点半钟送到了房间。蒋沐凡飞快的吃完,而后匆匆的换上了一身规整的衬衫西裤,还有蒋萍给他带的那双被护理的锃亮的黑色小羊皮鞋,夹着自己的谱子和参赛证就去了旁边的青州音乐厅。真的如杨鹤忠所说,真正具有含金量和规模的赛事,场面都是宏大的叫人容易自卑的。蒋沐凡在永音的那个大环境里从小耳濡目染到大,本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过了那个看见舞台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学音乐的所谓艺术家们就心里打鼓的时候了。甚至按道理,他应该已经是成为了这些“艺术家”们的一员了。可就在他穿戴整齐的抱着谱子,走进大厅的那一刹那,蒋沐凡还是没料到的,内心为之一震——那是一个巨大的音乐厅,观众席目测能容纳将近两千人。总共四层,传统鞋盒型布局,巴洛克建筑风格,整体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再配上红色的丝绒座椅,更是雍容华贵。蒋沐凡站在里面仰着头把那画着欧式油画的金顶看了半天,像是晕车似的差点没坐地上。台上摆了整整两排琴,大概十台左右,施坦威,佩卓夫,雅马哈,卡哇伊,这种世界级品牌都囊括其中。选手们需要在半个小时内选出他到时候在赛场上需要使用哪一台,然后记录在册,后期整体调律。蒋沐凡第一次见这种了不得的场面,从在台下等候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紧张的手脚发汗了。他孤零零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左右两边坐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朋友,他语言不通,也搭不上什么话,只能巴巴的等着主办方叫自己的名字。最后轮到自己的时候,蒋沐凡试了一圈,选中了其中的一架雅马哈——他是雅马哈的死忠粉,蒋沐凡怎么弹都觉得喜欢。风风火火又晕晕乎乎的在音乐厅里面泡了一天,等蒋沐凡再从那个宏伟建筑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太阳快落山了。他脑门汗津津的,后背的衬衫也有些潮了。蒋沐凡站在青州音乐厅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抬头看了看那带了些橘调的天空,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一天下来。他有些孤单。不过他倒没跟贺白说,只是回了酒店就迫不及待的跟贺白打了通视频电话,高高兴兴的讲了他今天的所见所闻。兴奋的像是个没见识的小土孩儿。……10月29日。赛事最后的彩排走台,还有化妆间,更衣室等最后的确认。参赛的选手很少有像蒋沐凡这种,一个人来参加比赛的。许多选手都甚至是有一个整体的团队跟着,妆发,服装,贴身助理,三五个人一起,挤在一个不大的更衣室里,把参赛选手围的跟个明星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