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人,就算在这儿宣布建华破产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高凌提了口气,道:“最后结果就是,路建局说咱们工地存在严重安全隐患,上面现在拿这件事说事,要咱们即刻停工整改。”“等整改审核通过后才能再开工。”贺振华侧对着高凌,眼神不清的看着背后的窗外。“还要再审核?”他的言语平平淡淡。“是。”高凌毫无防备的一声回应。接着,贺振华手边的玻璃杯被啪的一声,猛然杂碎到了地上!把在一旁一直旁观的贺白不禁吓了一跳。也不止贺白,屋内所有的人的三魂六魄都为这突然的动静颤了一颤。待众人目光都纷纷落到贺振华身上的时候,就见到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身形不动,但此刻的眼底,已经是暴怒的了。“他妈的!”贺振华随之嘴底一个暗骂。父亲这幅一筹莫展气急败坏的模样,贺白从未见到过。……建筑工地出人命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何大力这类人命事故,如果建筑方没有重大过失,一般就是150万的事情,不论私了,还是走法律程序都一样。150万对于建华集团,那就是个买菜的零钱的概念,贺振华怕的就是有心之人要拿这件事情开刀。如果只是有心之人守株待兔,碰上贺振华工地上栽跟头了,那事情还简单了,受害者这边用钱赔偿解决,那那边儿找事儿的也就一样用钱解决呗。但现在局势复杂,刚好就是东站的这个盘子,刚好就卡在公司整体资金链危机的时候,也刚好——就在袁征那边刚刚正式成立专案组的第二周。是的,建华集团的资金链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生死时刻,袁征那边的第一枪才终于打响了。袁征的师父升了,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的徒弟们翻案。袁征是他的徒弟,那位名叫余晚树的已故警察也是同样。他们都是永宁那张地下巨网之中,千千万万被撕扯被淹没的受害人中的其中一个。从前省上的人对于永宁的这潭浑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知道这里的沉疴旧伤是已经化脓了的,不是一朝一夕,翻一翻手腕就能解决了的。但如今关乎永宁市脸面,甚至是省上的脸面的东站工程都屡屡出错,这也让省上的领导意识到,永宁的领导班子的问题已经到了不整改不行的地步。也刚好,袁征的师父同袁征一样,有着满腔的愤恨与热血。借着建华集团这桩桩件件皆被不公且极端的对待,上来就要先把那知行建工扳了来儆猴。所以,贺振华极度怀疑这次的事故不是一场偶然,他甚至八九不离十的觉得,这就是刘行阔和他头顶的那个领导的那些人,在专案组查到自己头上之前的最后的挣扎。路桥工程本来就要比房建的平均伤亡小,他们大公司做事情方方面面都很谨慎。这种安全绳松动的低级问题,在贺振华眼中基本上是百年都不能一遇。如今因为这件事而牵扯出了停工问题,如果只是单纯的停工还好说,给他们把开工日期一定,全当休整,只要上头不催竣工日期就行。但很显然,这上头一喊停,那剩下的就是遥遥无期的事了。如若这个工程在这个节骨眼上黄了,那贺振华身上的债可就翻了番的背上了。高凌的汇报结束之后,贺振华反手给魏忠平打了电话。“魏大厅长,这就是你如今希望的结果吗?”很显然,那头的魏忠平已经知道建华集团这边的破事了,连连道着说他正在去见路建局局长的路上,叫贺振华等消息。魏忠平那头在此时,可终于有了点着急的样子。这老头就靠这个工程做积累,还想在退了之前再好好升一把。但人是个自私的人,给建华集团大饼画的很好,可后面建华集团遇到的绊子他可是一次有用的忙都没帮上。不是在和稀泥,就是在劝贺振华这边让步,自己这边一点人情都不愿意为了贺振华留,也不愿意得罪任何人。干到了这般地步,贺振华真不敢打包票,自己公司能在这个工程上把钱收回来。如果不出这个停工的事,贺振华都想好了,政府的钱慢慢收,他们就是把这个工程当做一个优秀门面工程也好啊,以后能接的项目上限更高,就当花钱买广告了。日复一日的,贺振华是真的把魏忠平这个人是看透了,他对魏忠平一忍再忍,在这个关头终于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见那王八蛋有屁用!他就是一傀儡,说得上什么狗屁话!”“姓魏的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从商的是把你们这些穿官服的当爷爷一样的舔着,但我们建华集团也有底线。”“当初这个盘子我是信你,所以我接下来了,可后面的事情你是越做越孬,牌越打越烂!现在好了,给我们把封条都贴上了,这是想干嘛?直接换施工方?”“你能想的明白吗?你这样屡屡把我们建华置于这个走投无路的境地,要是真以后换了施工方,他还能是你魏忠平的人吗?你他妈还揽个屁的政绩!”“我劝你想好,是现在收拾收拾出发给我往省厅赶呢,还是你他妈的还要拿那什么破路建局的人来搪塞我,话给你放到这儿,我也好几笔账都没跟你算呢。”“赶紧开工只是当务之急,后面的工程款,我告诉你也是火烧眉毛,老子今天就一块儿跟你说了,你们他妈这边款给我批不下来,我他妈年底都撑不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