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秒没停顿,蒋沐凡回答的不假思索:“不然呢?你不也一个人住吗?”刘伟嘴巴一撇,将信将疑:“你能行吗……”只见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蒋沐凡便忽然息了声,转眸给刘伟了一个眼神。那目光凌厉,似乎是被谁戳到了痛点。刘伟看着那眼睛,不禁忽然有些瑟缩,他连忙抬起了手摆了摆:“好了好了,你别这么看我,怪瘆人的。”说完,对面的人一声冷哼,便不再看他了。蒋沐凡把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支着脑袋观赏了好半天,之后才郑重的同对面的人娓娓道——“刘伟,我是个人,你得把我当作是一个人看,不是离了谁就活不成的小猫小狗。”“一个人活着怎么了?怎么我就不能一个人了?”“喘气儿谁不会啊,你们不能都这么小瞧人吧。”……第317章 空荡荡深夜,某老小区的一处三室房里。贺薇神色凝重的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她动作很轻,刚看着蒋萍睡下,这个时候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收拾收拾明天上班的东西,顺便再去洗个澡。回房之前贺薇先习惯性的到客厅和餐厅走了一圈,收拾了收拾台面上的零碎,什么没收起来的水杯,没合上盖子的药瓶,用过却没投入垃圾桶的纸团。蒋萍如今的忘性是越来越大,家里就算白天有一个杨阿姨在,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照看蒋萍的起居安危,工作量在这日复一日中要比以前繁重了许多,类似这种细小的家务,杨阿姨身单力薄,慢慢的也不是能够及时的做完。每一次回来家里都难得见一回整洁,所以贺薇也习惯了,她倒不会说什么,就只是每每下班回家都要跟在屁股后面收拾一圈,也算是减轻一点杨阿姨的工作压力,让这好不容易留下来几个月的阿姨能再干的长久一点,可以晚一点再被自己母亲这棘手麻烦的日常吓跑。贺薇整理完茶几上的凌乱和餐桌上的狼藉之后,终于打算回房准备做自己的事了,就在她刚踏进走廊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忽然吧嗒的一响,是有人回来了。贺薇顺道抬头一看,凌晨一点半。贺白这个时候才回来,也不知道这个点到家,这人上的算是白班还是夜班。可这种情况贺薇倒像是见多了的样子,贺白是骨科的大夫,骨科的急诊多,有的时候晚上的手术紧急起来就没个点。贺薇已经有了疲态,毕竟她第二天早上八点也得去上班去,但她还是转过了身子,打算再去厨房一趟,给贺白倒杯水什么的。“回来啦哥。”贺薇嘴里轻轻一叫,边往厨房走边问,“怎么这会儿回来,刚有手术?”门口的人身影没在阴影里,低低的“嗯”了一声,之后换好了鞋两步走了进来,见贺薇原本朝屋里走,此时又要折返,贺白张口问了一句:“干什么去?”贺薇脚下未停,给贺白回了一声:“给你倒杯水”,接着厨房便传来了水壶的声音,还有贺薇自然而然的一声,“晚上吃饭了吗?”贺白对于这个不那么合时宜的问题表现的并无意外,兄妹二人仿佛在凌晨深夜时分,已经有过许多次这样的对话了。贺薇刚忙活完,贺白也刚下班回来,贺薇可能才做完一屋子琐碎的家务,而贺白深夜到家,可能一天就只吃了一顿午餐。他们忙碌又狼狈,好像都在笨拙的想要过好生活,可却谁也都照顾不好自己一样。这样毫无趣味的时光大概是重复了许多年,只是不知为何,贺薇在最近的日子里只觉得要比从前难熬很多。明明她很快就要结婚,马上就要搬去新房子,有新的生活了。她相信自己的爱人会是自己坚强的后盾,也坚信自己的丈夫会给予自己无限的尊重,会给自己一个自由的空间,不干涉自己任何的选择。但婚期越近,贺薇的心就越是慌乱,不能平静。她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因为一场婚姻而放弃自己这边的家庭,但总是会因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而感到莫名的负罪感。尤其是在这寂静的深夜中,见到如此奔波劳碌,一刻不得停歇的大哥的时候。贺白进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自觉的在父亲的灵台前上了三柱香,接着才转头给贺薇叮嘱:“这么晚了去睡觉吧,剩下的活一会儿我来干。”而贺薇那个时候已经把水递到贺白手里了。“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去换衣服吧哥,是不是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煎个蛋吧。”贺白接过水杯,顺势冲贺薇的方向抬了抬,意在不用麻烦,之后淡淡道了句:“太晚了,你去休息。”贺薇两个手交叠,在身前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有些犹豫的回了句“好吧”。说完,她正欲转身回房,还未抬脚,就听到了贺白靠在身后的餐桌上忽然问:“对了,婚期还没定吗?”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隐藏的疲惫,看着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的样子,结果张口一问,就问到了贺薇头疼的点上。“还没。”贺薇支支吾吾的回道。贺白此时淡漠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些神色:“怎么还没确定,是他家里人不上心吗?”贺薇老老实实的站在贺白身前,快三十的大人了,模样却又像是从前一样的小丫头那般。“不是,夏萧爸爸妈妈催的也可紧了。”贺薇声音低低的说。贺白眉头一皱:“那是夏萧不想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