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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豆大的汗如雨下,仿佛是必须张开嘴才能吸到一口有效的氧气一般,明明是三十多度的盛夏,此时却冷的像是在寒冬。贺薇说的对。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贺薇所说的那些画面,听过之后他甚至是连想都不敢去深想。……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被放逐被抛弃被困在深渊原地的那一个,可谁曾想到,最后被困在黑暗深处的那一个,从始至终都只有贺白一个人。他走了十年,贺白就止步不前了十年。蒋沐凡没能想到,这段旅程压根就没有什么各自的终点,更没有谁会站在终点等谁。向前看的竟然一直都是他自己。贺白就停在他们分开的那一年,再也出不来了。……蒋沐凡在那条长椅上一直坐到了天色黑透,星星和知了的叫声交相呼应,告诉着他时间已晚了。他没有通讯工具可以被人联系到,但这么长时间过去,竟都没人过来找过自己。他太想在这个时候找一根烟抽,但奈何身无分文,来往的行人脸上那各怀心事的神色也让他屡屡望而却步。蒋沐凡就这样腹热肠荒的在楼下煎熬到了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抬眼一看,是楚明谦来了。熟面孔的到访让蒋沐凡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贺薇那丫头从头到尾只说从前,丝毫贺白的现状都不曾吐露。蒋沐凡瞳孔在月光下闪烁着,等着听楚明谦带给自己的消息。然而好在命运在这个时候按照了常理出牌,楚明谦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道了一声:“上去吧,他醒了。”蒋沐凡抿了抿嘴,低头犹豫了两秒,接着一个站起,转身就走进了手术楼中。……贺白的突发心梗,在任明与楚明谦这种从医的看来,已经是一个埋藏在时间里的一个定时炸弹,发病不发病的只是命数的问题。纯是由于长年累月的过度劳累而引起的,和其他的生活方式无关。从前贺白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他可以任由自己消耗糟蹋自己的身体,如今已经马上要过三十五大关,说奔四就奔四的人了,从前年轻力壮的时候欠下来的债,这会儿都到了还的时候。蒋沐凡上去的时候,贺白刚从手术室里转到了ICU观察。那会儿手术室里出来了一个医生,一群人都围着在那里听医生的汇报结果,蒋沐凡也就顺理成章的站在了其中,顺道听到了贺白此时此刻的真正伤情。突发心梗只是一个急症,他其实在心梗之前就有伤了,而且情况要比自己还严重。蒋沐凡好手好脚,最后晕过去是因为体力透支和失温,及时救治缓过来了就好,而贺白的情况却不是如此——他在山谷里寻找蒋沐凡的时候摔过一跤。为了下到河道里,在一个陡坡边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顺着岩石壁掉到了河道底下,整个背部都是被岩石刮的软硬组织挫伤,伤口遍布不均匀,深浅不一,失血量不小,可就那样,这位不要命的还在冷水里一呆就是六七个小时,等上了救护车的时候都有了不轻的感染问题了。后来的心梗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那外伤所引起的,感染导致的发烧,让心脏负担加重,所以引起了突发心梗。这个时候已经搭上支架了,我们还不到三十五岁的贺医生从此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心梗搭桥患者,与无数五六十岁的大叔大妈们成为了一个队伍的病友。蒋沐凡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胆战,不禁痛恨自己的观察力怎么如此的粗糙,连贺白身上伤情要比自己严重都看不出来。他回想起几个小时前跟贺白在走廊上尴尬碰面的场景,那个时候的贺白应该已经是强撑着身体的状态了吧。蒋沐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跟着大部队送走了那个手术室出来的病床,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最后挪动到了ICU门口的。筱香县的县医院设施还是不够人性化,ICU的门口压根就没有坐的地方,更没有可以从外面来看望屋内情况的大玻璃窗。贺白的陪同人员过多,将近十几号人就这么乌怏怏的站在门口,许多人都想着留出一个座位给蒋沐凡用来休息,可蒋沐凡从始至终都不愿意坐下。他就那么本能一样的站在门口,顺着进进出出的医务人员开门关门的空档,欲壑难填的望着空旷重症监护室里的情况。好在科室给贺白安排的床位位置还算理想,蒋沐凡总能伸着脖子在那开开关关中捕捉到一点贺白的身影。他们说贺白已经醒了,可蒋沐凡却只能若隐若现的看到贺白依旧一直闭着双眼的苍白的脸。医生说贺白在ICU观察一晚,如果一切体征都平稳,那第二天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于是那一天晚上,蒋沐凡就那么直愣愣的在ICU的门口站了一整晚。他熬走了任明夫妇,熬走了白晓天刘伟,最后又熬走了楚明谦,直至门口就剩下了一直孤立的自己,和身后长椅上坐着的贺薇与夏萧。到了后半夜,贺薇也坚持不住的枕在了夏萧的腿上打起了盹。县城的ICU不如永宁大城市里的状况多,病人也少,那个时候整个走廊上,最后就剩下一个蒋沐凡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像是一座雕塑。直到一缕荧黄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的山头尖端爬出来,打在了蒋沐凡黯深的眼睛上,这才听到一直安静的重症病房里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像是医务人员换班的动静,最后出来了一个精神焕然一新的护士,端着几张单子在门口叫贺白的家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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