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后撤一步,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然而贺白却视而不见的紧逼着又向前了一步:“太多纰漏了。”他低低一念。眼底犹如是藏着一把锋利的剑,随时准备着去刺破蒋沐凡内心最薄弱的那道墙。“每天如一日的买菜做饭,不辞辛苦的来回奔波,如果你说这是家庭的情谊,愿意帮助分担一二,好,我认了。”“那天我发烧,是你叫了任明过来的是吧?贺薇通知的你,你通知的任明,你火急火燎,你着急忙慌……如果你说这是怕我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我也认了。”“但你那天在楼下等了我一夜。”说到这里,贺白的嗓音一顿。他的眼睛越发坚定,难以动摇。蒋沐凡就这样被贺白盯着,快要半分钟的僵持,大气也不敢喘。贺白明显是在憋着一口气,等他觉得差不多已经把蒋沐凡逼到了悬崖边缘之后,才气定神闲的张开了口——“你明明可以早点回去,却还是在楼下守着,你在等什么呢?”“为什么第二天我牵着你的手的时候,你没有推开我?为什么你愿意收留我在你这里耗了一天又一天?”“为什么,你明明清楚我是个什么德行,却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机会,让我看到曙光?”“蒋沐凡,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在干什么吗?”“你对你的行为都负责吗?……你就敢这么引诱我。”……蒋沐凡手里的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在贺白的步步紧逼之下被放在了一旁的灶台上。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贺白逼到了墙边了。退无可退之下,蒋沐凡咽了咽口水,低哑着嗓子,竟然下意识的唤了一声“贺白”。他像是求饶又像是求助一般。话音在微妙的空气中飘散,贺白被这一声轻唤刺的心脏发疼。他颤抖的呼吸一梗,忽然在蒋沐凡的年前低下了头。蒋沐凡看不到贺白沉在阴影之中的表情,只是在几秒钟之后,听到了贺白一声破釜沉舟般的呢喃。“你知不知道,你在你昏迷的那半年间,嘴里面叫的最后……都是我的名字。”“蒋沐凡,你叫我怎么能放得下……”……贺白最后一个字的沉沉落地——一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瞬间涌上了蒋沐凡的心头。……那天的鱼做的很糟糕,其他的菜也都炒的乱七八糟。不是土豆丝的刀工粗糙,就是老火鸡汤的火候不够,不是清炒时蔬的盐放重了,就是糖醋排骨忘了收汁。反正不止是鱼毁了,就连一个清早从早市买回来的所有新鲜食材都被白瞎了。贺白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蒋沐凡的任何回应。他不指望,也想到了。这王八蛋的性格是从始至终的都没变,永远要被人推着走,永远要躲在什么屏障之后。他憋着一股劲,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死路不罢休。蒋沐凡的嘴巴要是那么容易妥协,那也就不是他那个被自己惯大的弟弟了,好面子,难低头,怕麻烦,爱逃避。恶劣品质都快被他一个人占齐了。贺白觉得自己的心脏实在不适合受这么大罪,所以看蒋沐凡闷着头不再说话了之后,饭也不吃的,扭头就走了。蒋沐凡担心贺白一个人会不会要出问题,追上去了几步问了贺白要干什么去,结果也活该一样的,只是换回了贺白一张冷冷地臭脸。扔了一句“扶不上墙的烂泥”之后,就扬长而去。蒋沐凡咂巴了砸巴嘴,委屈又憋屈的只能作罢,最后便赶制出了一桌子那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任劳任怨,不管贺白做什么幺蛾子,蒋萍和杨阿姨的肚子要首先保证。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暂停放空这个选项,尤其是在蒋沐凡这么身兼重任的情况之下。于是他顾不得贺白一会儿是会自己再找一个酒吧的把自己灌死,还是直接在路上找个开车的倒霉蛋把自己创死,就是先把自己的任务向下一步推进的拎起了那一桶的失败饭菜,登上了通往二环边老小区的公共汽车。……公交车晃了一路,蒋沐凡前所未有的被晃的晕了车,恶心反胃。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钟,过了午饭的点,这让蒋沐凡在难忍的恶心反胃中又多了许多焦灼。从前他十二点之前就能把饭送进杨阿姨的手里,今天实在是不巧,要招架贺白不说,还要招架那挥之不去的心不在焉。这天的迟到,杨阿姨竟也没有打电话来催自己,蒋沐凡下了车急匆匆的往家走的时候心里不免还升起了一丝疑惑。往常为了让杨阿姨少跑几趟上下楼,蒋沐凡都是提前给杨阿姨打电话,然后自己送上楼去。杨阿姨和自己在门口对接,他也不进屋里去。这天也不例外,蒋沐凡在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开始给杨阿姨打电话,毕竟杨阿姨年龄也不小了,有的时候接电话也不是那么及时。也许是碰上蒋萍睡觉的时候,或者为了不让电话铃声吓到蒋萍,杨阿姨有的时候还会放成静音,所以蒋沐凡每次打两个电话以上,杨阿姨才能接通,这都是常有的事。可这次却极是反常,蒋沐凡一路打到了家门口,杨阿姨都没有接通一个电话。蒋沐凡低头瞅了瞅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他拎着饭桶在家门口纠结的徘徊了两步,心觉这真的是怪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