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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长长的道了声“可惜了啊”,而后转过了眸子,对蒋沐凡风轻云淡的翘了翘嘴角:“这酒可贵了,晚上回去你也尝尝,日本威士忌的圈子也算是袁征拉我下的水,这么多年了,18年的酒一直都没舍得开过,今天也是让我沾光啦……是真跟那千把块钱的东西不一样啊……”“……”蒋沐凡看着贺白的难受劲儿,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了起来。放了18年的高度数威士忌,700ml的容量下肚了小半瓶,贺白也是酒量好,这会儿还能在风里站着不吐。晚上的空气温度很低,贺白靠着车门有些晃晃悠悠的模样,蒋沐凡来了一见,下意识的就以为贺白刚才电话里叫他过来,是想让自己当代驾拉他回去,于是蒋沐凡一边伸出了手打算把人扶住,一边道:“行,那要不咱们先上车吧,你别在这冷风里吹了。”可谁知他刚有把贺白扶上车的势头,手就被贺白一把挣开了。也许是喝飘了的缘故,贺白的动作稍微有些大,显得自己暴力又狼狈。蒋沐凡被贺白晃了一个踉跄,后背又撞回了车门上,咚的一声,贺白这才回过了神,扭头把蒋沐凡看了一眼。他眼神似乎有一点点歉意,总之声音是温柔下来了。贺白伸手在蒋沐凡脑袋后面揉了揉:“就在这儿陪我坐会儿吧。”蒋沐凡被那温热的大手暖的一怔,嘴巴里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动,胡乱的挤了一声“好”。见蒋沐凡答应,贺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笑,之后就脚下沉重的朝前迈了两步,一身疲累的找了个路边的道牙席地坐下。蒋沐凡靠着车门站在对面,原本也想过去,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的没能挪动脚。深夜,两个人就这么面对着面,相距大约一米,一站一坐,一个照耀在路灯下,一个隐在车的阴影里。点好的烟最后一直掐在蒋沐凡的手上,没再放回嘴里过,他静静地自上而下的看着贺白,看不见那人的眼睛,只能瞅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我们聊聊吧,蒋沐凡。”贺白平静的声音从那躯孤独的身体里闷闷响起。话音落地,蒋沐凡如临大敌,不知不觉的偷偷握紧了拳头。“我不想等了,你把你的答案告诉我吧。”犹如一个无法拒绝的命令,在蒋沐凡毫无准备的时候突如其来。贺白的声音是冷漠的,听着叫人有些畏惧。一时间,蒋沐凡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我…我…”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这内心的乱绪要如何整理才能听起来不容易引发争吵一些。最后无法,蒋沐凡求饶一样的对着贺白唤了一声“哥……”,眼底尽是无奈。贺白见状,失望的哼了一声,那眼神刺的蒋沐凡心里一阵发痛。之后便看到贺白低下了头,伸手用大拇指摁了摁自己的眉头,道:“……或者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他直言不讳的说:“我知道你不会选择我,所以你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这也可以。”“我以为在我出院后的这两个月,我们相处的应该也还算和平,就算是个陌生人大概也能建立一些友谊出来,所以我觉得,我是不是值得去避免一次你的不告而别?”讲到这里,蒋沐凡终于琢磨出了不对来,他微微皱起了眉:“什么不告而别,我没有要不告而别,你在这儿说什么呢?”然而他如此坚决的无辜反应却一点不被贺白所信服,甚至是有些激怒了贺白的意思。只见他听到了蒋沐凡的这番态度,便红着眼底的抬起了头:“都到这个地步了,蒋沐凡,我都跟你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坦诚一次就那么难吗?”他的声音有些不稳,蒋沐凡垂着眸子向下看的时候,感觉那人甚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你是看不出我的不安?还是你就喜欢看我这幅,连我自己都生厌的那总是在揣测总是在防备的自馁面孔?”贺白坐在低处,表情不再是从前那一如既往的平和模样,更似是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他着重了语气,强压着自己无处发泄的怒气——“我很累,我不想再这样了。”贺白哑着嗓子,对着蒋沐凡一字一句的说。“你有退路,可我没有。”“我一个人。”“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人。”……咔嚓。似乎又有一片树叶在这寂静之中碎裂。蒋沐凡望着贺白那仰视着自己的脸,深知今天就是自己与贺白最后的僵持,再拖不下去了。是你死或我活,在这晚都得有个结果了。他和贺白不是一种人。自己好浑水摸鱼,好用时间去解答一切,但贺白不是。他不论什么都要一个极致确定的答案,非黑即白,容不得沙。从而现在,自己的处境则是——他也不再能倔的过贺白了。蒋沐凡将贺白的眼睛凝视了许久,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蹲下了身子。他与贺白面对着面,相互平视着。贺白的双眸明亮,睫毛笼罩着雾气,眼睑的红似乎变得柔和,让蒋沐凡不禁觉得,自己竟从那眼神中看到了“软弱”二字。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心那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甚至是找到了从前还在念书的时候,在看到贺白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失魂落魄的时候的那剜心的痛觉。“好。”蒋沐凡颤声一道,“那今天我们就好好聊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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