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转,还是没办法压下心里的动静,祈知麟也不知道怎么了,有股呼之欲出的焦躁和兴奋,交杂着拉扯着,只能跑到窗台边上吹风。目光透过漆黑的天幕飘向很远的地方,抱着陈有星上救护车的时候,窝在他怀里的陈有星暖烘烘的,迷迷瞪瞪贴着他的颈侧,也把他弄出了一身汗。滚烫的额头触碰着他的动脉,陈有星声音很小,但祈知麟还是听见了。他问祈知麟:“祈知麟,你想吃西瓜吗?”祈知麟就这么在救护车前愣了片刻,是Warren催促再不快点上去,就有人要认出他来了,才一步跨上救护车。你想吃西瓜吗?这是每天傍晚趴在祖母家别墅外面的小男孩,见面就会问他的话。小男孩会絮絮叨叨的告诉他,他家里有一片西瓜地,每天都有很甜的冰镇西瓜。他爸爸很厉害,可以照顾这么多西瓜,小男孩也是被照顾的一个,所以祈知麟叫他“阿瓜”。阿瓜性子活泼,锲而不舍,温柔的笑里总是盛满星光,会把欺负他的人全都打回去。阿瓜保护他,他却害阿瓜再也没见过爸爸。年少无知不知道什么是“失去”,觉得阿瓜没有爸爸,就给他一个爸爸。吵着闹着要自己当阿瓜的爸爸,等从医院再回到祖母家,却再也没找到阿瓜。是碰巧吗?陈有星碰巧说出这句话?还是……陈有星是阿瓜?祈知麟看着夜空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只是碰巧。阿瓜是温柔的,像天使一样的少年,长大了应该像晏灿,不可能是陈有星这种类型。风吹走祈知麟脑袋里的乱起八糟,他也一点点静了下来,窝回了椅子里,Warren给他发了条消息。“手续弄好了,我把你带回去。西瓜没买到。”“不用,今晚在医院。西瓜明早带过来,陈有星要吃。”Warren:“……行。”西瓜,西瓜,我看你是个瓜!祈知麟就这么看着呼吸安稳的陈有星,睫毛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垂下,慢慢闭上了眼。翌日。祈知麟是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他窝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感觉浑身酸胀,脖颈僵硬。陈有星的点滴正好停了,祈知麟按了铃叫护士,自己走了出去。一开门,门内门外的人都愣了下。祈知麟带着睡不好的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着来人:“你来干什么?”祈应闻扫了眼被关上的门,沉着声音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他五官深刻,比祈知麟的漂亮来说更偏向英俊沉稳,明明是相像的面貌,却是不同的感觉。“处理?要不是你们在背后动手脚,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祈知麟移开眼:“陈有星是我的人,这件事我会处理,用不着你。”他向祈应闻一伸手:“把陈有星的合同发给我,他以后不再你那边干了。”祈应闻眉头抽动一下:“我们已经解除合同了。”然后看着祈知麟吃惊的表情接着道:“你跟家里赌气进了娱乐圈,现在还要跟家里赌气。这件事情牵扯到业内一些无言的潜规则,你动手势必会影响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我来处理。”祈知麟眉梢扬了起来:“他辞职了?!”他神色肉眼可见的高兴:“他早就该辞职了,在你手下能有什么好。”“祈知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祈应闻的神色沉了下来。“你说得都是废话,我不想听。”两张相似的面容都是面沉如水,祈知麟浅棕色的眸子涌上一层阴翳:“现在你要我听你说话,你们谁听过我说话?我说我进娱乐圈不是赌气,你们谁听了?”“现在还用这种手段,你们真以为祈家只手遮天?想让我回去?我不稀罕。”祈应闻闻言闭了闭眼:“这次……的确做得过分了,这么多年了,父亲觉得你还是因为母亲的事……”“别提母亲!”祈知麟彻底压制不住:“他有什么资格提起母亲,就算我选择和母亲一样的道路,也轮不到他置喙,他不配。”“祈知麟,当年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去世不是因为父亲!”祈应闻压低声音:“你根本不知道真相。”“那你倒是把真相告诉我啊?”祈知麟神情冷淡地看着闭嘴不言的祈应闻,讽刺的笑了声:“说我不知道真相,又不告诉我。”祈知麟牵了牵唇角,收回目光:“你走吧。”祈应闻高大身形动了下,低声道:“你真得不是和家里赌气才进的娱乐圈?”祈知麟本不想回应,片刻后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们,我还挺喜欢演戏。”祈应闻:“……”他一下子就沉默了,古怪地看了一眼祈知麟。喜欢演戏,还能演成那个样子?爱好和擅长果然是两码事。祈知麟:“……你那什么眼神?”祈应闻收回目光,抬腕看了下表:“不要冲动。”顿了顿又道:“截掉资源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替我向陈有星问好。”祈应闻示意不远处的秘书递上果篮,带着人走了。祈知麟拿着果篮放在柜子上,转头和陈有星对上了眼神。祈知麟:“……你醒了?”陈有星迷茫地睁开眼。神经一抽一抽,脑袋隐隐有着钝痛,好像高烧把眼睛里的水分全部烧干,眼前模糊一片。身上酸软,比第一次当纪明朔的陪练还要难受。这是……医院?眼前渐渐清晰起来,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