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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呢,小明在河边钓到一条鱼。小明说,我要吃了你!”李鹤然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说话之间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牙。好像珍珠。池峋盯着他的牙,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鱼说,不要啊可以放了我吗?”李鹤然又转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给鱼配了专有的黏糊糊的小奶音。“小明说,那我考你一个问题,答对我就放了你。”李鹤然说这些时两颗不太明显的虎牙小小的尖尖的。他真的很像小猫,池峋想。一只小猫在讲一只鱼的故事。“鱼说,你考我吧考我吧。然后!”李鹤然顿了一下,脸上渐渐化出一个一触即发的笑容,“它变成了烤鱼。”池峋一遍又一遍想着李鹤然讲话时的小动作、小表情、小口音、小虎牙……“怎么不笑啊?给点面子啊。”李鹤然有些着急。池峋后知后觉,胸腔里逸出发自肺腑的笑声,手掩在额头上,笑弯了腰。他并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李鹤然讲出来就很好笑。“你也爱篮球吗?”等池峋笑够了,李鹤然才问道。池峋知道李鹤然是指他也去看别人打野球的事。“嗯。”池峋点点头,而后双目迷离看向远方,一些泣血的回忆牵动着他的神经,“不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打了。”“为什么?”李鹤然想不通。池峋脸色苍白,嘴角翕动了下,终究宴山亭无法坦然讲出那段过往。“喜欢一件事,却不能做,想想就好痛苦。”李鹤然怜恤道,察觉到池峋不愿提及放弃篮球的原因,便找别的话掩过去。“很痛苦吗?还好吧。”池峋声音淡如薄酒。“如果是我的话,会非常痛苦。就像贝多芬,那么热爱音乐,却失聪了。”池峋觉得他比喻得很形象,听得出神。李鹤然却以为池峋没能理解他想表达的那种痛苦,于是继续说道:“说得再残忍一点,这种痛苦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爱上你。就是……爱而不得的感觉。”池峋心底一颤,对这种痛苦有了具象的理解。他突然领悟到在球鞋店第一眼看到李鹤然时,为什么会被强烈吸引。那种无法言说的引力物质,不是他清俊的相貌,而是他的热烈、蓬勃的生命力、对自己内心高度的忠诚。李鹤然,是靠热爱活着的人。李鹤然单手握着一杯莓莓奶香吸,另一杯搁在脚边。“这杯奶茶给你家里人带的?”他紧张到手心冒汗,没话找话。“我家人不喝奶茶。”李鹤然咕噜咕噜吸个不停,腮帮子鼓鼓的像一条金鱼,“我五行缺水,喝奶茶都两杯打底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闪烁着“我哥杨期尘”五个字。“哥,我就在‘汽水味夏天’奶茶店前面的台阶上。”李鹤然挂断电话,投篮一般将喝完的奶茶杯子投进远处的垃圾桶。“你跟你哥不同一个姓?”“是我继父带的小孩,所以不同姓。”李鹤然语气平淡。池峋预感向来很准,联想到李鹤然在球鞋店打寒假工,他心底凉下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鹤然笑似清风,“我哥很喜欢我,我爸对我也特别好。我爸还是插画师,帮我在课本上画了很多海绵宝宝呢!”池峋看着李鹤然“炫耀”的小孩样,心里暖暖的。他想,李鹤然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很多很多的爱包围。汽车的喇叭声响起。“不跟你聊了。我哥来了。”李鹤然向前跑去,淋着半肩橘黄的夕照。“李鹤然,要一直做幸福的小孩啊!”池峋看着他的背影许愿道。十五岁的池峋还不知道,这个被他许愿“要一直幸福”的小孩将来会面对怎样残酷的命运,会令他心疼到半夜哭到呕吐,几近抑郁。四年后,A市大学。池峋考入A市大学一月有余,却从未在校园偶遇李鹤然,倒是在校园表白墙上多次看到李鹤然的名字。他从那一条条的表白里拼凑出关于李鹤然的信息——就读于二年级运动训练专业,是A市大学篮球校队的一员。池峋捏着篮球联赛替补招录的报名表走出学校大门,朝A市体育馆走去。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接近李鹤然的方式。行至中途,晴空上忽然起来大片乌云,一阵电闪雷鸣后,急降暴雨。池峋顶着雨砸在脸上的痛楚,向前狂奔,终于寻到一处建筑物,他急忙躲到屋檐下。上衣吸收大半雨水,愈发沉坠。对面的独栋高楼在雨幕中疏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所有楼层的窗口都紧闭着,唯独二楼的小窗开着。池峋想象着那窗口里面会是一个怎样温馨的家,一日三餐,承膝父母,总之,是他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事物。“嘿!”这声音山泉叮咚般清亮,分明是李鹤然的声音。他环顾周遭,却没有一个人影。已经思念到幻听的程度了吗?池峋自嘲。心底的渴望的确很强烈,他感觉自己像一株干涸的植物,只有李鹤然才能浇灌他。“往上看,我在二楼!”不是幻听!池峋抬头,只见李鹤然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来,向他用力挥手。“你在原地等我!”说完这句李鹤然就消失在窗口。不一会儿,李鹤然打着一把黑色雨伞出现在楼下,他左右观望路况后,迅速穿过马路。直到李鹤然撑着伞走到他面前,他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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