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池峋双手握住李鹤然的脸颊蹭了蹭,“但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了。”“跟我爸妈说了我想去艺考的事,他们不同意。”李鹤然气鼓鼓,却马上露出拿捏一切的表情,“但是,相信在我的不懈抗争下,他们一定会妥协的。”“抗争也得先养些力气。”池峋揉了揉李鹤然软得像小猫头的脑袋,“午饭吃过没?”“吃了……早午饭——一桶泡面。”“怪可怜的。”池峋蹲下身用手指轻拨了拨李鹤然的睫毛,“小祖宗,我带你去附近觅食。”“好啊!”一听到吃的李鹤然就来劲了,忙拽住池峋的手,但他很快低下头,双唇紧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钱。”“你男朋友有钱就够了啊,笨蛋。”池峋笑着反握住李鹤然的手,出去大街上游荡。李鹤然侧脸看着自己与池峋十指相扣的手,发着呆。牵手了。这样谈恋爱,就不算谈了个空气吧……走到一处街角时,那里有个卖菠萝的小贩,正在给菠萝削皮。李鹤然看到这场景后停住了脚步,回忆起他的亲生父亲李雁回。李雁回早早就离开了他们娘俩,后面也没有来往。按理说,这位缺位的亲生父亲并不会给才刚记事的儿子留下什么印象。事实上,李鹤然对于李雁回的记忆也是模糊的,但是他唯一能记起来的与这位冷漠的亲生父亲有关的场景,却只有温暖。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橘色的日照铺了满窗的傍晚,李雁回下班回家时带着个菠萝。父亲给菠萝削净皮,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码在水果盘上,插上牙签喂给小李鹤然和周绮寒吃。每当回忆起这个画面,李鹤然仿佛都能闻到一阵菠萝的甜香。如果记忆的开端不是如此温暖,如果李雁回是彻头彻尾的冰冷,也许他就不会如此耿耿于怀。他厌恶这种被剥夺的感觉。他想不通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地步的。后来,为了给家庭谋求更好的生活条件,李雁回去了外地工作。父亲背井离乡的那天,小李鹤然哭得很厉害。李雁回哄他道:“等爸爸过年回来给我们小然买好多好多玩具,好不好?”小李鹤然信了,也乖乖地等着父亲回家。但是半年后,父亲回家时没有给他带玩具,却带回来一份离婚协议书。而此后的李雁回也只给那个叫李来的小男孩买玩具。记忆开端中的父母也是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的幸福模样,为何仅仅一个转身,曾经相爱的人就可以走到如此陌路?李鹤然常常想,如果当年李雁回没有异地工作,是否就不会有之后的改变。但这世界没有如果,李鹤然也寻不得一个准确答案。“阿然,你想吃菠萝吗?”池峋打断他的回忆。“不了,菠萝太酸。”李鹤然继续向前走,“没我爸给我买的草莓甜。”看到前面有一辆卖凉粉的移动小推车,李鹤然拉着池峋小跑了过去。“池峋,我想吃这个。”“阿姨,给他来一碗。”“好嘞!”卖凉粉的阿姨拿出勺子和纸碗看向李鹤然,“小帅哥,你要黑凉粉还是白凉粉?”“白的,我要白的。”李鹤然毫不犹豫,“白的好看,晶莹剔透的。”“加什么配料?”“阿姨,请给一勺桂花蜜,两勺椰奶,半勺葡萄干,还要一勺芒果粒,就这些。”阿姨照李鹤然点的加好配料,又舀了一勺花生碎。“花生不要!”池峋忙伸手阻拦。但是阿姨手快,一层花生碎已经铺在凉粉上。“花生碎免费的。有花生碎才好吃呢!”阿姨把那碗凉粉递给李鹤然,“不信让这位小帅哥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李鹤然犹豫要不要接,先看了池峋一眼。“这碗给我吧。”池峋替李鹤然接了,“他花生过敏。您再按照这个配方给他来一碗,不要花生碎。”“哟,真是不好意思。”阿姨歉疚地笑笑,“阿姨给你们打九折。”两人端着凉粉在一旁树荫下的矮桌子边上吃。李鹤然埋头吃得很欢,池峋倒觉得李鹤然没杨期尘说得那么挑食。就这样在夏日骄阳中躲进一片阴凉,与爱的人一起吃凉粉,吹着夹杂树叶香气的风,池峋感到很浓的幸福。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停驻,该有多好!越幸福的时刻池峋就越患得患失,一想到两个月后要去挪威,他忍不住伤感起来。“池峋,你又不开心了。”李鹤然很敏锐。“那你逗我开心一下。”池峋笑着吃了一勺凉粉。“我新收藏的冷笑话又能派上用场了。”李鹤然得意地挑了下眉,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派头。“你不会又要给我讲葫芦娃的笑话吧?”“不是。”李鹤然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有个人很爱讲笑话。有一次,他跑到海边讲笑话,就再也没有回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池峋想不到原因。第40章 狭路相逢池峋听到动静走过来,一看到李鹤然手上拿的东西他慌张又尴尬地抢过来,捡起地上的一并扔进垃圾桶。“阿然,这些从哪里来的?”“就……你枕头下。”李鹤然回身指着刚才放枕头的地方,发现那里还有一本背着放的杂志。李鹤然把杂志翻过来,封面是一位穿着皇帝新衣的性感男模。“这……”李鹤然一时语塞,“池峋,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