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去的那天是死在你怀里,我会很幸福……可是我舍不得死,我怕我一死,下辈子就忘记你了……我不松手……如果你喜欢雪的话,会下的……毛绒手套在书桌左边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你总是忘记……那天雪夜里池峋对他说过的话又在耳畔响起。李鹤然终于明白,那夜池峋是以怎样无望又无助的心情跟他说着这些话,也终于听懂那些话的含义。如果我死去的那天是死在你怀里,我会很幸福。如果我死去,请不要为我悲伤。遇见你,我这一生已足够幸运和幸福。可是我舍不得死,我怕我一死,下辈子就忘记你了。我会永远记住你。我不松手。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喜欢雪的话,会下的。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毛绒手套在书桌左边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你总是忘记。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李鹤然额头抵在池峋的照片上,睫毛湿润。“池峋,你不可以有事……”夜晚的寂静将李鹤然的啜泣声衬托得很清晰。突然,窗边传来一颗石子擦过玻璃的声音。李鹤然被惊吓到睁大了眼睛,泪水从睫毛颤落。当他意识到窗外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甚至不愿浪费时间去穿鞋,赤着足,发了疯一般跑出房间,跑过客厅,用力打开门。门外冷冽的月光里,立着池峋颀长的身影。李鹤然还来不及唤一声“池峋”,就被池峋紧紧摁进了怀中。“阿然,对不起……我来迟了……”池峋一只手轻轻包裹住李鹤然的后脑勺,嗓音混杂着幽咽,“我的阿然,受委屈了……”李鹤然把脸贴在池峋脖颈上,闷着哭声,直摇头。“池峋,是我不好,我都没有发现……你生病了……”李鹤然心痛到抽气,“你生病,还一个人……”池峋没想到,自己的病情还是没能瞒住李鹤然。“阿然……”池峋双手扶起李鹤然的脸,看他哭到脸颊发红,心像被锐物敲碎,“我的病治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真的,阿然……”“池峋,你的病真的……没事了吗……”李鹤然的双手牢牢锁住池峋的腰,生怕他像一个梦境突然就消散了。“真的没事了。”池峋轻揉了揉李鹤然柔软的发。“可你一个人是怎么捱过来的……”李鹤然只要想到池峋独自面对病情的折磨,身边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他就觉得万箭攒心,“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扛,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的爱人和家人吗?!”“我……”池峋早料到自己擅作主张的隐瞒会惹李鹤然生气,却一时找不到解释的说辞。“你是觉得向我坦白你的病情会让我担心,还是觉得我们的感情经受不了考验?”“我……”池峋再次语塞,李鹤然的两个猜想都命中他当时的心思。让李鹤然知道自己的病情,不仅会使李鹤然伤心,还势必会分散李鹤然在工作上的精力。李鹤然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演员梦终于开花结果,池峋决不忍心如此。他也深知这种疾病会给身边人带来多大的压力,害怕曾经的美好最终零落成一地鸡毛。“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可你想过没,我有多害怕你突然消失,多心疼你独自承受这一切……”“我知道错了。”池峋拉住李鹤然的手,“我也后悔了,中间想联系你,但被官季霖送到一家私人医院做封闭治疗。幸好有之前为我主治的王医生帮忙,我才能顺利出院回国。”池峋把李鹤然抵在门框上,中指和食指轻轻托住李鹤然的下巴。“阿然,别生我的气,好吗?我很想你。”李鹤然抬起头,清明的眼睛看向池峋。思念在爱人眼眸的注视下深深流动。只要一个对望,理智就会坍塌。池峋低下头,吻落李鹤然唇上的月光。他的吻从浅啄到深入,从轻柔到暴烈。李鹤然感觉自己就像凉冬一地雪,而池峋的吻像炽白的太阳,从泪痕中滚过,把他曝晒成薄脆的盐。咸味在池峋的舌尖漾开,自成一片可以溺毙所有的海。海潮从李鹤然的颈窝上退去,又淹没了他的睫毛。“池峋,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都是生活的常态,就像时间有春夏秋冬,食物有酸甜苦辣。痛苦总是不期而至,拥有快乐的能力比快乐本身更重要。所以,痛苦来临时,不要把我推开。我是你的爱人,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就是我的快乐。这段日子,我也反思了,我不该瞒着你小叔叔勒索我们的事。以后,我们要更加信任彼此,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好吗?”“嗯。申请跟小猫拉勾。”池峋伸出小指。“幼稚小狗。”李鹤然笑着把小指勾上去。“怎么不穿鞋?会着凉。”发现李鹤然光着脚,池峋立刻把他抱去房间。“暖和吗?”池峋跪在床上,用大腿夹住李鹤然那双赤足。“暖和。”李鹤然笑着用脚底板隔着裤子衣料蹭池峋大腿上的体温,“好舒服啊。”“脚安分点,怕你踹到我命根子。”“就不!”李鹤然故意加大脚动起来的幅度。“你怎么这么调皮啊!还治不了你了?”池峋用虎口锁住李鹤然的脚腕,朝李鹤然的脚底板挠痒痒。“啊啊……哈哈……”李鹤然笑到在床上翻滚,“痒!错了错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