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然先去了洗漱。他站到花洒下,刚脱掉脏外套,就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池峋走进来,从背后抱住他。“一起洗啊……”“别闹……”李鹤然伸手抓住池峋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挪开,但最终失败。池峋把上唇顶在李鹤然的后颈上,渴求的花枝从李鹤然半解开的衬衣领口探进去。李鹤然感到一阵凉意。衣料褪到脚腕处。池峋抱着他,让他跪在了一旁的橡胶垫上。“膝盖会疼吗?”“不会……”李鹤然有点害怕地问道,“这是要怎样弄?”池峋没再说话了,而是直接吻他。在一片薄荷味的热吻中,他感受到池峋手掌的温度在他肌肤上一点点下沉,直到钻进他的身体。“池峋……池峋……”李鹤然抓着地垫角的手臂绷成一条直线。“膝盖会青。”池峋悬空把李鹤然抱起,让他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池峋……”李鹤然的哭声越来越小,鼓着胸膛微喘,回吻着池峋,“池峋,我爱你……”“阿然,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池峋压下身去。李鹤然痛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消融在池峋的舌尖……一直到凌晨,浴室里才响起水淋声。池峋来不及扫掉床上的玫瑰花瓣,就抱着李鹤然上床睡了。一觉到天明。池峋睁开眼,发现李鹤然不在床上。他坐起身,正准备叫李鹤然,就看到李鹤然坐在地毯的软垫上,上半身伏在床头柜上睡着了。床头灯还开着,微黄的光打在他脸上很美,头发上还沾着一片玫瑰花瓣。池峋蹑手蹑脚地下床,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李鹤然身上。他发现李鹤然手臂下压着一支笔和一张酒店的专用纸,上面写了字。池峋把那张纸轻轻抽出来,略微惊了下。李鹤然把那首歌写完了,名字叫——《冰川坠落》。我想念仲夏繁星坠落水洼我想念秋日茶花装饰篱笆你的季节发生于我的枝桠人间最好天气不过是相视笑意我想念拥抱时刻缱绻气息我想念初雪月夜温暖相依冰川消失往水下天空下坠就像我融化又温柔拥抱你深爱的你请于我灵魂地栖息洇开了绚丽便别夺走那彩虹宇宙中最契合粒子擦破火焰甘心献祭唇上折落野玫瑰被吻过便烧毁我一定诞生于爱的灰烬等到冰川融化那天劈开黑暗之海打捞灿烂你名姓像信笺停泊余生曾分离便忘却忘却那疼深爱的你请于我灵魂地栖息洇开了绚丽便别夺走那彩虹宇宙中最契合粒子擦破火焰甘心献祭唇上折落野玫瑰被吻过便烧毁我一定诞生于爱的灰烬深爱的你倾听没于我身栖息别害怕去触碰赐你融化的勇气我将拥抱每次下坠再亲吻烧毁再回到二十岁仲夏回到日出那天再说一句:我也喜欢你(独白)……回国后,为方便李鹤然去录音棚工作,池峋和李鹤然搬回了C市的那座房子。池峋考研深造,继续拓宽电影摄像方面的知识,以期能为李鹤然的工作提供帮助。立春第一天,李鹤然就要开始歌曲《冰川坠落》MV的拍摄,池峋担任摄影指导。“池峋,好了吗?”李鹤然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拍摄地。“等一下,我去冰箱拿点冰块。”池峋蹲下身,去开冰箱的冷冻柜,“待会拍摄的时候你要跑步,千万小心别扭到脚。这些冰块最好用不上。”“池峋,别拿了,拿过去都化了。”“车里有冷气,没那么快化。”池峋还是很固执,等他把冷冻抽屉拉出来时却怔住了。那里放着一个小雪人。是池峋在离开李鹤然的那个初雪夜捏的,没想到李鹤然连这个雪人也一直保存着。“池峋,别麻烦了,那边有便利店卖冰棍的。”李鹤然跑过来关上冷冻柜,把池峋拉起来出门。池峋能感受到李鹤然的迫不及待和兴奋。他喜欢这个状态的李鹤然,快乐的,自由的,热烈的,灵动的,在梦想面前毫无保留的赤诚。拍摄地是一片山野草坡,绿茵茵的春草一直蔓延到山坡下的河流。李鹤然这次的妆造染了玄青色的发,身上穿着深灰色风衣。池峋看着镜头里的李鹤然,忽而觉得——在这样万物生长的春天,就该遇见这样一个人,他一头衰冷的青发,脸庞年轻,懵懂纯真混杂厌世的冷漠,鼻翼的痣是一粒黑月光,无关风月,这个春天却着实被蛊惑了。风车在远处无声转动,他脚步轻盈,回眸笑着向前奔跑,你便会想,这个春天太值得我去爱了。“师傅,拍完了。怎么还愣着?”小莓拍了拍他的后背。“噢……噢噢!”池峋如梦初醒,“你……收拾下设备。我给阿然送水。”“我哥咋回事?以前工作时也没见他这么呆愣。”小莓不解地摇了摇头。回程的半路上,李鹤然吩咐司机送完小莓和苏晴后,开往C市中心人民医院。“这次来没提前和唐一飞说,待会碰到,你准备怎么办?”池峋很担心李鹤然会再次被朋友中伤。“就算他是依瞳的亲哥,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去看朋友。”李鹤然倒是坦荡得毫无顾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