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断诧异转头,眼里的怒火还没散干净。“但我现在已经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了。”喻白抬手抹掉眼泪,脆弱而坚定地说:“陆教官是我邻居家的哥哥,就这么简单,检讨我也会写,其他随便你们怎么想。”“陆教官,我们走吧。”喻白用力攥着陆断的袖子离开,在走廊的两侧人堆里穿过,留下满地面面相觑。他们分明看到陆教官怒火中烧,但还是那么顺从地被喻白扯着走了。-还有十分钟就要九点半熄灯。陆断到喻白宿舍看了眼,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上来,骂了那两个混蛋玩意几句。这账他记下了,光道歉不行,必须得跟临川大校长讨个说法,否则没完。“这不行,你今晚住我那儿。”陆断皱眉拎了下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彻底出来的喻白。这呆子脸上的伤还要处理。喻白眨了眨眼,“啊”一声,“好。”两人离开的时候还在门口遇到了温庭和檀子丛,温庭手里拿着两瓶云南白药喷剂,“喻白你还好吗?这药……”“谢了,我那有,你自己留着用吧。”陆断警惕地看黑炭一眼,凉凉撂下一句,轻推着喻白的肩走了。他要带喻白去教官宿舍。路上走到一半就断电了,整个基地顷刻间陷入一片黑暗。深山老林里的一片黑能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可不是闹着玩的。白天遮天蔽日的大树此刻在月光下成了在深夜里伸向每一个胆小鬼的阴暗爪牙。喻白咽了下唾沫,紧紧抓着陆断的袖子。“害怕?”陆断身形微滞,顿了下,骨节分明带有薄茧的手向身后摊开,夜色掩着他紧绷的神色,“手牵着。”喻白闻言愣了下,本来有点犹豫,但一阵风穿过树林发出鬼哭一样的呼啸,他吓得一激灵,立马握住了陆断的手。宽大温热的手掌裹着他,力道瞬间收紧,喻白得到了安全感,心底莫名烫起来,耳朵也无声无息地红了一点。陆断抿唇,心脏突然抽风了似的跳得飞快。他不太自然地一滚喉结,沉下一口气,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照亮,牵着喻白往前走。…江徊在和战友们夜聊,将近两百个人住一栋教官楼,他们环境更简陋,十六个人一间屋。几位教官三言两语地聊一下白天那些脆皮大学生,顺便好奇他断哥怎么熄灯了还没回来。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白光闪进来。“卧槽!”江徊吓一跳,从床上支楞起来,看向门口,“什么鬼?断哥回来了?”“你爹。”陆断冷声,手机光芒晃到江徊脸上。江徊:“……”其他教官:“……”“吓我一跳,我寻思闹鬼呢。”江徊嬉皮笑脸地翻身下床。一言寓他刚要问他断哥话,只见陆断大步进来,转身,手臂往门外一伸,又拎了个人影进来。“躲什么,我还能让他们吃了你?”陆断把喻白推进来。江徊:?小竹马??其他教官也“蹭”地坐起来:这谁??他们不约而同拿手机开手电筒照向门口,表情比见了鬼还惊讶。陆教官熄灯之后带了个学生回宿舍,看衣服居然还是个助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刺激?“教官们好。”喻白被一束束白光晃得眯起眼睛。十几双眼睛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展览馆里的展品,有点局促,脸瞬间就红了。“看什么看?”陆断警告一句,拉着喻白到桌边坐下,自然道:“正好,手电筒都先别关了,我给他上药。”说罢从某个床底下掏出一个塑料袋,喻白在看见陆断在里面翻了翻,挑挑拣拣拿了几样出来。碘伏,棉签,跌打损伤药,创可贴,一样一样摆桌上。这宿舍被光晃得很亮,喻白乖巧坐好,盯着陆断眨了下眼。陆断对上他受伤的脸,心疼又没好气儿,“看屁。”“我在看你啊。”喻白嘀咕一句。操。陆断又骂了自己一遍,干脆闭嘴。两边上下铺的教官们好奇地瞅着,没人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就这么看着他们一贯雷厉风行的队长伸手抬起一个即使受伤也难掩漂亮精致的小男生的下巴,皱着眉头,满脸心疼紧张地用棉签蘸碘伏给人涂药。平时给他们上药但凡矫情一句说疼就恨不得直接摁死他们的那双手,此刻动作轻柔的不得了,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看得他们一愣一愣得。甚至还边上边问,“疼不疼?”“疼。”“现在知道疼了,动手的时候想什么了?”喻白仰着微红的脸蛋,睫毛扑闪扑闪的,“我生气……”“生气也要掂量掂量本事,细胳膊细腿你能打过他们两个?如果没人帮你怎么办?不在学校里怎么办?”陆断越是设想就越感到后怕,棉签一扔,双手捧着喻白的脸,“你以后再有这种事就直接找我行不行啊祖宗?”喻白不吭声。陆断感觉自己能操心死,但又好奇,“怎么打的?”“就、”喻白攥起拳头在陆断耳侧“用力”挥了一下,比划道:“就这样……”然后手腕就被陆断用两根手指抵住,他看起来完全没费劲儿,表情一言难尽,“就这样?”喻白认真点头,“嗯。”陆断:“。”举着个小棉花拳怎么没让人欺负死?喻白也举着手意识到什么,眼睫一颤,不说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