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王超很久没见面的萧爱国来了。
萧爱国的到来,让王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心里一直为白日承包沃得销售而没有事先和萧爱国告知一下纠结着。
但萧爱国见了王超却没事一样,他说道:“很久没见超哥了,今天过来聊聊,不然你都会把我忘记的。”
王超笑道:“看到你就想起当初我刚来武汉时,想拉着我们这些宜乡人一起联营合作,不想会都没开完,那兄弟俩就开始吵起来,挺有意思的——对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还能怎么样,宜工垮了以后,那些宜工老用户都买其它品牌的装载机了,配件生意自然每年减少,现在整个wh市就我和你这两个宜乡人在这里干老本行。”
“哦,那现在宜工配件不好做了吧?”
“量是没有以前的多了,但价格还可以。呵呵,好在我当年库存了不少宜工自制件,现在可以吊起来卖了。”
“这不苦了宜工老用户?”
“这有什么办法,卖一件少一件,我总要对得起我进货压的资金。”
“哦,那现在沃得卖的怎么样?”
这话一出王超就感到后悔,怎么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什么沃得,难道作为沃得一级代理,还不知道萧爱国卖沃得的业绩?
果然萧爱国听了说道:“嘿嘿,还说沃得,你找的那个姓白的,却是后生可畏喽。”
“什么意思?”
“他逢单必抢,我报二十六万,他就报二十五万五,我报二十五万五,他就报二十五万……算了,这样斗来斗去返利都挣不到,我投降总行吧。”
“投降?”
“不投降还能怎样。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跟这些小年轻斗没有意思。幸好这世上又不只是沃得一个品牌,我现在代理了恒特的小挖和晋工的装载机。”
王超这下心里酸酸的,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道:“哦,好卖吗?”
“还行,但人很难管理。”
“怎么个难管理?”
萧爱国长叹一口气说道:“说来说去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鬼精鬼精的,一不留神就让他们给吭了!”
“你都老江湖了,还会让他们坑?”王超笑道。
“超哥,你不知道,我有一个黄陂的业务员,是从利星行挖过来的,当他来时就有人提醒我这后生仔在利星行表现不好。但我没在意,心想注意点就行了。没想到他做了几台小挖后,我就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
“他卖了几台挖掘机都是按揭的。我审核客户时,他都说客户实力大信誉好的,可货发出去后,回款质量都很差!逼得没办法只好请人去拖机子……”
说到这萧爱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机子是拖回来了,但麻烦事也来了,那客户带着一些不三的人竟然跑到我公司里闹事,喊打喊杀的吓得我都不敢在公司里呆了。这不,我就溜到你这里躲躲……”
王超听到这里说道:“没那么恐怖,你不会报警吗?”
“报警?你太天真了,你信不信,警察来了问清情况后就会说你们这属于经济纠纷,不该我们管,然后开着警车走人了。”
“那你那买车的业务员呢?”
“说他,才有意思呢,他脾气比我还大!说了他几句,他就辞职走人了。”
“那他这样一走,提成不就没有了吗?”
“超哥,这你就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套路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有心计的业务员是这样挣钱的。我规定每卖一台挖掘机就给五千元一台的提成,一旦交机成功后,我就会先给两千五百元,剩下的两千五百元以后按货款回笼进度给;这下可好,他们就会按两千五百元的目标开始操作,为了能够多卖挖掘机,面对一些条件不够格的用户,他们会吃里扒外的教用户做假资料、假工程合同来达到成交的目的。只要拿到了那两千五百块钱,至于后面的两千五就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不赶他走,他就厚着脸皮继续呆,一旦对他说三说四,他就提包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你自己收拾!”
“那这业务员也太不讲职业道德了,你就这么便宜他?”王超摇头道。
“你不便宜他还能怎样?你如果追究他,他反过来又追究你?”
“他还追究你,追究你什么啊?”
“就说刚才这个业务员吧,他一来我这我说订一个劳动合同,他却说老板不急,我在这里先干一段时间,你认为我合格的话再签不迟。当时我他妈的听了还挺感动的,觉得这小子很懂事的不像别人说的有问题啊?谁想就这个把我掉坑里了。当我和他讲道理时,他就说老板不要再说了,我都在你这干四个月了,你一没给我签劳动合同二没给我买五险一金,我们是不是到劳动仲裁委员会那里去讲讲道理?就这几句话,搞得我眼睁睁得看着他扬长而去。超哥,你给你的员工订了合同买了保险吗?”
王超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有的办了有的没有办,像有些操作手,流动性那么大,我要是刚帮他办好了他就走人怎么办?”
“这说的也是,可你不办又会像我一样留下隐患的。妈的,现在当老板真难当!”
看着萧爱国一筹莫展的样子,王超说道:“幸好我把你这风险化解了一下,我组建了直方大公司,让承包人自己请人,什么合同啊保险啊由承包人负责。”
萧爱国听后想了想说道:“除非那承包人帮他们办了,否则出了事还不是找直方大?”
“你说得没错,我只不过是省了一下心而已。等你走了以后我问一下白日办了没有?”
“白日,呵呵,不是我说,就看他做生意那套路,也不是一个好鸟。”
看来萧爱国对白日实在是很厌烦了,但王超却说道:“你不喜欢他我理解,各为其主,他也要生存……”
“行了,你不要护犊子了,我知道他以前在成工代理商那里做过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白日的一些事。作为老乡,我可不想让你吃亏的。”
“白日有什么事?“
“你想听吗?”
“说!”
“那好,首先我恭喜你像我一样中‘奖’了?”
“中什么奖?”
“我有个朋友现在还在卖成工装载机,他和你这个白日同过事。他说啊,这白日在公司做了一台以旧换新的旧装载机,就和用户打联手,把一台2004年出厂的装载机上的铭牌换成2008年的,也就是说一台估价七八万的变成了十一万,结果让老板一眼看穿了,立即叫他卷铺盖走人!”
“要命,他没跟我说这啊?”
“这种丑事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人是你自己找的?”
“不是,是常林郑天照介绍给我的。”
“那你不怪别人,只能自认倒霉吧。”萧爱国笑道。
“你还笑,幸灾乐祸!”
“超哥,我这是苦笑,苦笑也不行吗?”
“管你怎么笑,不过到今天为止,他挖掘机和装载机也卖了一些,好像没出什么事?”
“人品不好的人到哪里都不行,你还是小心一点才是。”
面对萧爱国的忠告王超说道:“我怎么小心?”
“把账查清楚,客户资源抓到手上。对了,你有没有安排自己的人在他身边。”
“安是安排了,但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安排去的人一个是蔡晴的二哥,一个负责售后服务邹卫军的老婆,他俩去那里都是有原因的,但绝不是冲着监督白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