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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只是冷冷看着他。那双眼里无波无澜,黑的宛如潭底最深处的水,暗暗的,没有一点光泽。这种搏命的冷意真叫人害怕。那人连忙笑着打哈哈:“别这样啊,小晚,咱们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余晚决绝打断他,提着刀子的手稳稳垂在身畔。刀柄温凉。这种力量从她指腹游走到她枯涸的心里,支撑着她,莫名安稳。“你滚不滚?”她只是这样问他。“小晚,你可不能这样啊,你现在有钱了,得照顾照顾我。”那人笑得无耻。“呵。”像是听到了笑话,余晚也难得冷笑。她抬起手,直直举着刀子,对着他的胸口,“要钱是吗?除非你死。”她不擅长和人做口舌之辩,这也是余晚能想到的最最恶毒的话。她的面容冷峻,并不是在开玩笑。对面那人噤声了。余晚恶狠狠警告他:“别让我再见到你。”她一边看着他,一边错开身,倒退着往回走。距离越拉越远,那人开始试图说服她:“小晚,都这么多年了,何必呢?我也变成这样……”见余晚没有任何反应,他又企图无赖的走进一些。余晚说:“你别逼我。”不带一丝感情。那人面色有些忌惮,他僵住脚步,余晚下一秒迅速绕过拐角,眉眼冷漠的离开。她走得有些快,还有些急。雨停了,风却还在,迎面直直吹过来,眼圈被刮起一些潮湿之意。下一秒,又被余晚抿着颤抖的唇,生生忍了回去。余晚没有回头,她不停的往前走,不停往前,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儿。直到远远见到季迦叶和刘业铭在外面说话,余晚愣了愣,终停下脚步。定在那儿,她大口大口喘气。手里沉甸甸的,余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提着那把刀。余晚回头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应该是没有跟过来。缓了缓神,她将割草的刀子放在角落边,又拿出包里的高跟鞋,换上。余晚尽量面色如常的走过去。脏兮兮的泥巴已经洗掉,裙摆下的小腿白的像羊脂玉,纤瘦的脚踝上绕过一道搭扣,衬的那脚面更白,脚踝更细。她到的时候,刘业铭已经离开,不知去办什么事,只剩季迦叶一个人在外面廊檐底下抽烟。余晚走近了,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季迦叶似乎这才听见,转头看了余晚一眼,又漠然别开脸。大约是今天要来见市里面的领导,他抹了油头,清爽的头发齐齐往后,沉峻的面容越发冷冽。灰色的飞檐,暗黄色的墙面,他背后是“南无阿弥陀佛”这几个字。而他就站在佛字前面。迦叶尊者是佛,这一刻,于余晚而言,他亦是,带着她所熟悉的尘世的味道。飘忽的一颗心莫名稍稍安定,手却还是克制不住轻轻发抖,余晚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包里翻来覆去找了两遍……一顿,她望向季迦叶,“有烟吗?”余晚问。季迦叶仿佛没有听见,只抵着墙,淡淡望着前面。余晚默了默,问:“季先生,有烟吗?”季迦叶这才复又转过脸,清清冷冷的递过烟盒。余晚还是看着他:“我想再借一下打火机。”“在里面。”季迦叶回的疏离。余晚接过来。这人抽的烟她认不出牌子,是黑色的烟盒。那天在游艇上没注意,他的打火机是银灰色,握在手里,质感冷硬。和他这个人一样。余晚点了一支烟,将东西还给季迦叶。两个人站在屋檐底下抽烟,他们中间隔着“弥陀”二字,谁都没说话。季迦叶的烟很烈,还很呛口,顺着咽喉进入五脏六腑,很凶,却足够让人快速镇定。再通通呼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发泄的爽快。余晚抽了两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一支烟灭,余晚问:“能再来一支吗?”季迦叶偏头,眸色冷冷的,略带了些审视之意。余晚头发原本绾的好好的,盘在脑后,用黑色的最老气发圈的束着,这会儿却从耳边掉下来一缕。那一缕被风吹来吹去,她也浑然不觉,只是这样镇定望着他。呵,故作镇定。“余小姐,你没事吧?”季迦叶终多问了一句。余晚摇头,随口应付他:“没事。”又怕他多问什么,敷衍道:“我就是有点紧张。”她对着他,从来不会多言的。还真是画蛇添足。季迦叶冷冷撇开眼,不咸不淡的提醒她:“余小姐,你头发散了。”他说着,将烟和打火机搁在旁边窗台上,双手插回兜里,没什么表情的回禅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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