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阮文和邓诺一起被赶回了房间。阮爸和阮妈则是把碗筷往洗碗机里一扔,之后一个擦桌子,一个削水果。
“水果赶紧吃了。”
阮妈给小情侣送来了一盘子水果加两盒酸奶,跟着就拉阮爸下楼蹦迪去了——当年的广场舞如今已经进化成了露天蹦迪。老头儿老太太们不用说,年轻人也爱在下班后去舒展下筋骨。
“希望伯父伯母长命百岁……”
邓诺靠在阳台护栏上朝下看。阮文在他旁边吸酸奶。
“会的。”
阮文吸完了酸奶,又往嘴里塞了两块哈密瓜。
阮文一直在吃。
拼命吃。
哪怕是平时最不喜欢吃的蓝莓也塞嘴里。
直至吃完盘子里所有的水果。
“……小文?”
邓诺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拿湿纸巾擦手的阮文,不由得微微皱眉。
阮文笑笑,朝着邓诺招招手。
邓诺从阳台走了回来,顺手还带上了落地窗。
落地窗隔绝了窗外的喧嚣,也使得屋内的气氛更为沉宁静谧。
“我很幸福。”
唐突的宣言在邓诺被阮文拉着坐到她床上时从阮文口中冒出。
阮文笑嘻嘻地按住了邓诺要从她床上弹起来的身体。
“真的。”
“我的这一生、这一辈子,真的非常幸福。”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
邓诺的脸色在此刻煞白,他僵立原地,甚至不敢去看阮文的眼睛。
阮文站起身来,轻轻地掰正邓诺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我该叫你什么呢?”
“‘邓诺’?‘仙君’?还是……”
阮文在回家的路上,在邓诺不注意的时候,拿手机查到了那个名字。
那个她在梦境里听到的|名字。
“梦境的守护者,诺登斯?”
邓诺的肩膀动了动。
在他对上阮文目光的这个刹那,容貌清秀的邓诺已然消失。
坐在阮文面前的是须发灰白、一身黑袍的老者,诺登斯。
“……你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的。”
诺登斯的语气很平静,很和缓。
祂的眼眸深邃至极,其中装满了对弱小人类的悲悯。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抹去你的记忆。你可以继续以‘阮文’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里,被你爱着、也爱着的人们环绕,直至寿终正寝。”
阮文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这很幸福吗?”
“那为什么不让幸福更长久地延续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