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脑袋缩了回去,爬下梯子对队长道:“没有发现。”攸关挑了下眉。得亏这地方是建在与灰尘绝缘的水下,否则吊顶板上一定会积满厚厚的灰尘,只要有人待过,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队长放过了这间宿舍,去了隔壁,沈岚风和林琅站在走廊里,与攸关遥遥对视,谁都没有说话。住宿区被搜索了一整天,每间屋子都检查了三遍。最后一次检查结束,攸关实在撑不住了,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雪地周围一望无际,除了白就是白。起初,攸关觉得很轻松,光着的脚踩在松软的雪上,感受十分新奇。可是随着时间拉长,他的身体越来越疲惫,新奇感也逐渐被烦躁和无望代替。他站定,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坡。小坡的另一头,似有海浪声传来。攸关在雪地中费力地跑起来,后脚跟带起不少雪,一不小心就脸朝下的摔进松软的雪中。他迅速爬起来,发现那个小山坡变远了,是不是海也离得更远了?心里越着急,双脚就越不听使唤,速度不升反而慢下来。他的身体太累了,累到手脚发软,脑袋发沉,刺眼的白晃得他眼花。攸关终于忍不住了,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不住地喘气。他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加想不起来这里之前他去过哪里,遇到了哪些人。他只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死。“攸关,醒醒。”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醒醒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是醒着的呀。攸关脑子里三连问,之后他像是被重新打气的气球,干瘪的精神又饱满了,更加卖力地朝海浪声传来的方向前进。他觉得声音的主人很重要,只要到达那片海洋,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了。攸关的睡眠状态太诡异了,无论余纵怎么喊也喊不醒,他试过摇晃和掐他的人中,都没用。只好去隔壁把林琅和沈岚风拽了过来。不但如此,附近的人也都被动静惊醒,纷纷站在门口围观。林琅也没有见过这种状况,在他的观念中,叫不醒的只有死人,可是攸关明明还有呼吸。他趴在攸关耳边,大声喊他的名字,青年像被扰了清梦,手在半空挥了挥就“砰”地一下落回床上。林琅:“……”这种状况,他真的只在某些人临终时见过,不会是睡梦中突发什么疾病吧。“快去叫医生过来!快去啊你们!”林琅朝周围人喊道,竟没有一个人动作。也是,这些日子攸关在组织里上蹿下跳,搞得基地鸡犬不宁,他的死活是没人有关心的。“最高意志很看中他,你们如果不想被迁怒,就继续这么站着吧。”林琅说完回过头,看到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张开的嘴都忘了闭上。余纵两只手捏着攸关的上下唇瓣,迫使他张开嘴,其中一只手的手指强行撬开攸关的齿关,低头亲了下去。男人的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攸关的唇上,左手往上移动,捏住了攸关的鼻子。青年的嘴唇比想象中更柔软,余纵没忘记正事,嘴唇死死压住,可终究没忍住,舌头卷住攸关的蹭了一下。还在雪地中行走的攸关呼吸一窒,捂着胸口跌进雪里。可无论他的嘴张得多大,都无法将氧气吸入肺中。他仿佛到了一个真空环境,等待他的是窒息而亡。“死”的念头给了他当头重击,紧接着,口腔内壁尖锐地疼痛,里面破皮,流血了。这是自进入雪地后,攸关感受到的最真切,最清晰的疼痛。他的头脑似乎突然清明了,终于知道自己在梦里,不是在真正的冰天雪地。回忆整个梦境,诡异感愈发明显。孤独和死亡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前者折磨心智,后者掠夺生机。这不是梦,是最高意志想摧毁他的意志,好轻松地攻进意识层。下一秒,在场的人就看见敲锣打鼓都不醒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林琅身体泄了力,跪坐到地上,双手捏着床沿,“你可算醒了,我们都快被你吓死了。”攸关坐起来,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他扯了扯嘴角,“看够了就散了吧,让你们失望了,暂时死不了。”每说一句话,嘴唇内侧就与牙齿摩擦一下,刺痛刺痛的。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意思扯开嘴皮让人看看里面,索性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时,他扶着门看向宿舍门外的那群人,“不走等着看我撒尿?”那些人悻悻地走了。攸关把卫生间的门一关,先放水,然后洗了手凑到镜子前,扯着嘴皮子看里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