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王宫都颤了一颤。风初醒眯起眼睛,短发被空中的风掀得扫过眼皮:“是你啊。”是谁支镜吟没看清,但他担心风初醒的状态,他一边喊着“你还没穿衣服!”一边跑出门。来客往他身上抛了个珠子,支镜吟下意识接住,仰头看了一眼。时诩冷冰冰地问:“缚州王,那道黑雾,是你放得么?”风初醒皱眉,落回支镜吟身边,看见那珠子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我给小荻姑娘的留影珠,怎么在你这里?”他用真元打开留影珠的画面,不由得噤了声,神情越发凝重。留影珠里的画面不长,风初醒很快看完,他震惊地抬眼看向时诩,企图从时诩脸上找出和他相同的猜测。支镜吟反应慢了半拍,他没感受到身旁的暗潮汹涌,抬眼问道:“你怀疑是我杀了小荻?”他看起来有些啼笑皆非:“虽然我杀过很多人,但这回可不是我干的。画面里很明显,凶手是个女人,而我早就不做女子了,阖宫都能作证。”风初醒:“……”那凶手身形确有些像以前的支镜吟,不过也如同支镜吟所言,性别是最能洗脱嫌疑的证明。风初醒神色复杂地抬掌,按了按后颈。支镜吟仍未觉出异样,他又看了一遍留影珠里的画面,用不大好使的脑袋瓜试图推理:“宿伊死前的表情,证明她见到来人时有些疑惑,但是并不排斥,可见来人是与她相熟的。我和她可不熟,她还说我带坏圣女,简直讨厌死我了,每回看见我都翻白眼。你仔细想想,宿伊整天大门不迈,她的朋友里,与以前的我身形相似、是个女人、与她很熟,还不会让她有危机意识的会是谁?”他说完,自己却先愣了。一个名字划过他的脑海,他立马给驳了回去。话已至此,风初醒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时诩,嗫嚅着嘴唇犹豫半晌,吐出一个名字:“江纤尘。”支镜吟率先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可皎皎是魔,怎么会用我族的功法?”但他忽然想起每回见到江纤尘都会涌出的亲切,又禁不住止了话。时诩落地,他站不稳似的踉跄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枯树。他缓了一口气,打开镜花水月,联系裴寒卿:“不是……缚州王。”短短五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那厢裴寒卿沉默着点点头,随后道:“醒了。”通知时诩魔君已清醒,就切断了镜花水月。风初醒捏了下支镜吟的手,嘱咐他别多想,走近时诩问道:“你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吧。”时诩闭眼不答。风初醒问:“江冽呢?”“他进了鬼道。”风初醒又问:“江纤尘呢?”时诩茫然睁眼,红血丝衬得他看起来如同走火入障,摇了摇头。江纤尘能去哪里?风初醒刚想接着问,忽见魔域上方阴云聚拢,极寒的真元近乎凝成实体,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形如暴雪的防护屏障。风初醒怔了怔:“江冽?不……是圣君。”圣君为何突然开了防护?风初醒无意识地把发呆的支镜吟拢进臂弯里,不祥的神识触动变得强烈。正当这时,殿外传来副将慌张的禀报声:“报!孽州王率大军压境!”副将连滚带爬地摔进殿门,风初醒眉心拧起,一抬手,屋内的法袍飞出门披在了他身上,他系好衣带,同时一脚踩在副将背上,对他在外人面前失态的表现很不满:“慌什么,老子正愁没理由杀他呢,来得正好。”副将抹了一把脸,急切地扯住风初醒衣袍下摆:“不能应战!来得都是、都是……”他慌乱中瞥了支镜吟一眼。支镜吟福至心灵,接了他下半句话:“都是如我一般的不死之身?”*恶鬼八道地面颤动,四野送来风的呜咽,江冽在漫天黑雾的不祥之地,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江纤尘高高兴兴地扑到他怀里,却被他身上的锁链烫了,她惊呼一声,连忙吹了吹伤口,扁着嘴,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委委屈屈地控诉:“哥哥,你身上的是什么呀?它敢伤我,你快把它毁了!”看见江纤尘的第一眼,江冽便捋顺了近月来所有的来龙去脉。他不想进苍梧。但是江纤尘绑了逐衡,让他不得不进苍梧。他不想找人族麻烦。但是路缇霜险些杀了江纤尘,让他不得不去论道会。他也不想进鬼道。但是人族以支镜吟作阵眼,引来了问罪天雷,逐衡因此身死……而支镜吟被俘,是为救江纤尘。桩桩件件,都因一个人而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