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没有特地记过。”青年稍加思索,把为什么特地委托机构的原因也一并说明,“整理完,你或许已经考过试了。”尽管也有这样的念头,但他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李珩哑然,随即失笑。“但我还是要谢谢三哥呀。”他这样说,“这又不冲突。”毕竟这份笔记是谢笃之找人去记,去整理的。青年习惯性抿住嘴唇,点点头,算是收下了感谢。他很少征询他人的意见,通常只要觉得什么事有必要,就会动手去做了。用谢夫人的话来说,就是性子从小就独,太有主意和主见。这些年,哪怕对家人已经刻意收敛许多,先斩后奏的案例其实也发生不少。甚至某些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当事人才会猝不及防地收到消息。比如那个谢夫人没拍到,被他辗转买回后放到家里的古董花瓶。再比如谢思之某次参加国际绘画大赛。——某个F国艺术家仗着人脉和评委身份,用小儿子的画作顶替了谢思之的,导致他入选后又被通知落选。他通过F国某个生意伙伴的渠道对大赛匿名追加了一笔投资,把那个艺术家踢出了评委席。谢思之甚至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斩获大奖的消息的。一旦决定,就会去做,他就是这样的性格,通知当事人的情况都少,更不要说特地解释或是商量了。所以,尽管哪怕有一千种方式去协调、解决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开口前,谢笃之依旧产生了近似迟疑的情绪。——少年是弟弟。谢笃之不可能同对待谢慎之谢思之那样对待他,尽管从心理年龄上来说,双胞胎在他这里其实也算小辈。可两者到底是不同的。他清楚少年仅仅是外表看上去柔弱、像易碎品,实际上却有苇草或青苔那样顽强坚韧的性格。可对方实在太乖了,温驯安静,总让人忍不住把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以至于底线和原则在不自觉中一低再低,连这种在他以前看来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举棋不定,特地过来征询当事人的意见。纵使如此,谢笃之也不确定自己像不像个好哥哥。“补课?”被问及什么时候比较有空,少年先是怔住,随即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回答:“……周六周末应该随时可以吧?”他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谢笃之于是点头,应了声好,按照原计划,继续说起入学的事情,“私高和一中都可以进。”“私高校舍环境比一中好,离家稍微近一点,妈妈也有私高的股份。”意思是在私高读书会比较方便。“那一中呢?”少年下意识问道他突然想起来对方上次好像提过给一中捐教学楼,但是一中没有要的事。谢笃之原本的打算好像就是让他去一中读书。“一中的师资……”“要不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谢笃之很自然地停下,准备先听他把话说完。少年脸上有一丝窘意浮现,“我是说,要不然,还是去离家近的?”“一中比私高合适。”要不然谢笃之当时也不会特地联系校长。既然能给弟弟最好的,为什么还要去选次一等呢?“……可一中不是说要捐教学楼。”少年小声。他对谢笃之主动上去当冤大头的事有些抗拒,捐教学楼都没有通过,肯定还得捐更多。哪怕谢笃之很有钱,钱也是辛苦工作赚的呀。“一中校风很好。”谢笃之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少年误会了什么。他借用少年的电脑,在打开学校官网前,直播间页面自动刷新了下,跳转到了动态页面。谢笃之轻飘飘瞥了眼长篇大论,鼠标点了两下,干脆连对方的账号也一起封掉了。“不用理会。”他如此嘱咐少年,示意对方把注意力放到一中的学校官网上。学校简介,招生信息,一栏又一栏跳转过去,最终停留在捷报界面。李珩被一中诸如示范重点,百年名校,全国百强之类标签砸得眼花缭乱,看到录取率后,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以前还在小县城读书的时候,老师也说过其实大城市会更容易考好大学。那时候他还没有多少实感,看到一中每年的高考录取名单之后,好像一下字就对具体的差距有了认知。他之前考的学校,就算放到整个县里,也已经是很不错了。但在一中,只能勉强够到中游,甚至是偏下面的水平。少年一页一页往下浏览,在好几年前的捷报栏上看到了谢笃之的名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