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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对顾清淮说:“当年我嫌弃你未满十八,现在你长大了,我们可以一起执行任务了。”那语气里,满满长辈看待小辈的欣慰,甚至有种“与有荣焉”的老父亲一般的感慨。顾清淮轻轻扬眉,目光冷而静:“我的荣幸。”那天深夜,故乡的土地,万籁俱寂,来不及细看,也不能细看。顾清淮手里的枪已经拉栓上膛,冷白手指和托起的枪形成鲜明对比,那双不带情绪的眼专注冷漠,深处是少年的风发意气。钟意睡得香甜,隐隐听见什么声音。打雷了?噼里啪啦的。不管了,翻个身,继续睡。天还暗着,上学的孩子已经起床,背着书包走向学校。山路太难走,路又太远,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只能天不亮就起床。他并不知道昨天夜里这座山里发生了什么,太阳照常升起。路边有一身黑衣的叔叔,神色冷峻皮肤冷白,吓了他一跳。“车在山下,捎你一程。”他在他错愕的视线里轻声开口。熬过夜的嗓音低沉微哑,但是是好听的。小男孩还是害怕,怕被抓去卖器官。他难得笑,亮出警官证给他看:“警察。”禁欲至极的寸照,照片里的人一身警服,写着:顾清淮,清远市公安局,下面是六位数警号。小男孩眼睛亮晶晶:“我长大以后也要当警察!”顾清淮目光柔和,语气认真而郑重:“好啊,未来的共和国警官。”-毒枭缉拿归案,贩毒窝点被整个端掉,顾清淮的飞机在翌日上午。秦钊:“你生日的时候就已经回清远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顾清淮轻轻扬眉:“谢谢秦叔叔。”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的生日,是母亲的忌日。他从未为此感到难过,他想,母亲是撑到能陪他的最后一刻,想看他吃完长寿面再走。天气阴沉,山里的空气都是潮湿的。顾清淮买了花,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洋桔梗,沿着那条少年顾清淮走过的路,一步一步上山。原来少年时期怎么走都走不完的山路,其实也就这么长。是他那个时候太小,才会觉得没有尽头。母亲裴婉卿之墓。顾清淮看到钟意前几天拍给他的那束花,认认真真绑了蝴蝶结丝带。花已经干枯,下面压着小纸片,已经被露水打湿,字迹斑驳,上面一笔一划写着:“阿姨您好,冒昧来打扰您。想要告诉您,顾清淮很好很好地长大啦。很温柔,很善良,还很好看,每年会给山里的孩子寄钱、寄书、寄衣服。会收留无家可归的狗狗,也会给萍水相逢的老人买饭,是个很好很好的大人。就是经常会受伤……您要保佑他不要再受伤,一生顺遂,平平安安。”没有署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顾清淮在墓碑旁边半蹲下来,一点一点把墓碑擦干净。“妈,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在清远市局禁毒支队。”“我还是没有找到爸爸。”不知道他是谁、在哪,是否活着。顾清淮的目光和声音都温柔,就好像面前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而是他的母亲。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垂着,显出令人心动的柔软。毒贩眼里的尖兵利刃,同事眼里的缉毒机器,此刻不过是个跟妈妈说悄悄话的小男孩。那张面无表情冷若霜雪的俊脸,每道线条都乖巧无害。他轻声道:“我遇到一个女孩子。”-钟意一行人的义诊在五月底圆满落下帷幕。她满心不舍,总觉得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最放心不下的,是那个妈妈得白血病的小男孩。带来给小朋友的书包文具还有一套,衣服来不及给他买新的、于是在书包夹层给他放了钱,书包里装着的是家中需要常备的非处方药,如果他感冒、发烧又或者肠胃不舒服没有办法看医生,可以撑一撑。山路崎岖,她走了将近小时,终于走到小男孩的家里。小男孩不在,她拉着妈妈的车子不在,他的妈妈也不在。钟意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看到地面那暗红的血色时目光一凝。白血病晚期,呕血都是寻常。她坐在门口的木头凳子上,从日落等到天黑,繁星满天,月光终究有限。时间越久,心里的不安越重,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呼吸声都清晰,她默默为他祈求。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只好祈求神明。祈求他的妈妈没事,祈求会有医学奇迹,祈求他能如妈妈所愿好好长大走出大山。钟意听见缓慢的脚步声,连带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而除此之外,还有压抑的哭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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