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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中呈观望态度时,建熙帝好几个新政都出了岔子,可没等这群蓄势待发的老臣出手,长公主一身素服,脱簪散发,直冲御花园,将正在发愁的建熙帝怒斥一通,归出十罪。据说,建熙帝当场如遭雷击,继而如梦初醒。长公主一骂完,自请降罪,建熙帝哪里能治她的罪?姐弟二人相拥而泣,冰释前嫌。建熙帝立马重新部署,将自己捣乱的摊子收拾了,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效率极高,建熙帝完成这波力挽狂澜时,伺机而动的老臣们牙都还没刷。此后,建熙帝对靖安长公主越发敬重,都说皇帝初一十五必见皇后,到建熙帝这里,一个月里总要将长姐一家请到宫中小聚深谈,恰如寻常姐弟一般,十数年如一日。至于其父李耀,更是个话题人物。他是建熙帝还是太子时,一次出宫巡游意外发现的人才,经察举入仕为官,可就在李耀要大展宏图时,遇上了他命中的冤家靖安长公主,两人天雷勾动地火,李耀就这样舍了朝堂前程,尚公主,不参政。可是,有才能的人在哪里都能拓开一条道。李耀虽退出朝堂成为靖安长公主的驸马,却没有闲着,开始于北山讲学,无分贵族寒门,皆可去听。建熙帝从不过问,甚至还以长公主携女入住北山为由,加派了禁军守护。曾有人质疑,李耀此举分明是明退暗进,这些学生一旦成为朝中栋梁,难保没有他的手笔,这与间接参政有何不同!?没等建熙帝主持大局,李耀先提笔撰文,发起嘲讽——他携妻女幽居北山,闲来无事,对一棵树讲学论道,一回神,树下坐满了人,关他何事?有本事就将人拉回去,比对着他喷粪有用的多。话是这么说,但李驸马的讲堂,含金量不止他本人的学问和见解。靖安长公主与建熙帝一脉相连,最亲天颜,驸马是长公主的枕边人,想要探得圣意简直轻而易举,加之建熙帝在选举人才方面日益苛刻,慕名前来的学生能绕北山好几圈,这当中,寒门子弟的数量更是成倍增长。这就完了?不,没完。随着北山知名度打向,入北山的门槛就变高了,甚至有了刁钻的考核手法。能过关者,多多少少都有些旁人难及的闪光点。听说能扛骂脸皮厚都算一种,批判是李耀的姿态,嘲讽是他的主调。毕竟,入朝为官,不堆点脸皮是不够的。曾有个最夸张的说法,说那北山门生,哪怕正在游园嬉戏,酒色笙歌,说一句“看,山长在你后头”,能立刻丢下手中美酒,推开怀中温香,一本正经的诵书思学。在这等名气下,李耀还真培养出了好些个出挑门生,此处暂且不表。李岁安,就是这样两个人的独女,长到了十七岁,也无人敢上门提亲。听闻她整日深居北山,花草作友,虫鱼为伴,和她那怪脾气的父亲一样,不交际,不组圈,可不是完全游离在长安城大小圈子之外?而她,今日竟然随周玄逸一道登门,给谢原贺生辰来了,只惊掉下巴都算稳重的。很快,不止谢府谢母、谢原及一帮友人,连今日刚刚提升的谢太傅也出来了。这让岁安属实想不到。但这样也好,省事了。周玄逸见身边的少女略显有些紧绷,主动站出来向谢府长辈见礼,作出解释——日前他曾为谢大准备了一份生辰礼,只是这生辰礼得来有些曲折,幸得李娘子相助才顺利取得。周玄逸心怀感激,念及好友生辰,多一人多些热闹,便主动邀了李娘子一道前来。周玄逸说完,岁安紧跟着施礼,然后道:“岁安不请自来,叨扰了。”不不不!不至于!谢太傅轻咳一声,谢父谢母收到讯息,连忙摆出热情,连道客气,又给谢原使眼色。谢原会意,含笑道:“来者是客,李娘子里面请吧。”“不忙不忙,”岁安摆摆手,笑着说道:“其实我今日来不止是受周郎君相邀,也是替母亲走一趟。”靖安长公主?嗯,气氛无端严肃了几分。岁安看向谢太傅,眼神清澈又乖巧:“今日谢府双喜临门,母亲得知太傅一向喜爱字画古籍,便令人送来吴圣之作以作贺喜。然一礼如何贺双喜,遂又备贺礼,便有了晚辈走这一趟,遇上周郎君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众人顺着岁安所示看过去,马车后果然还有好些贺礼。“此外……”岁安言侧首,朔月将放着真迹的盒子递过来。岁安接过,双手递出:“岁安喜画,尤爱吴圣笔下细腻山水,斗胆描摹过一幅。在家中时,它原也是同真迹摆在一起的,既然真迹已赠,岁安厚颜,便将临摹之作一道相赠,若入得了太傅之眼,是岁安之幸,若粗糙难登大雅堂,太傅亦可直言批评,也算岁安有所获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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