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抿了抿唇,别过脸:“岁岁,我……”“夫人,大郎主回府了!”玉藻从院外跑来,汇报情况公爹回来了!岁安原地复苏,精神焕发,对玉藻道了句:“去拿我的书!”然后“刷”一下抽回手,对谢原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便如一阵风般跑回了房间,阿松朔月紧随其后。谢原手一空,指尖磋磨两下,好气又好笑的冲她的背影嚷:“院门在这边!”院中飘回少女清脆的回声:“我要整装漱口!”拜见公爹,得庄重礼貌些才行!谢原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沉沉的笑了两声,长长叹出一口气。算了,随她。今日对孙氏来说简直是惊喜连连。不仅儿子能回来吃晚饭了,亲家母送来了很珍贵的礼物,就连酷爱主动加值的丈夫都学会了按时回家。可惜饭吃过了,孙氏连忙让厨房另备一份,笑盈盈走在丈夫身边,说起今日的事。谢世知面露疲色,却很认真在听孙氏说,孙氏特别高兴时,他还会跟着笑两声。两人还没进房,奴人来报,大郎君夫人求见。夫妻二人一愣,确定是儿媳一人,而非儿子和儿媳。孙氏以为是找自己的,“快请!”谢世知一个老男人,跟亲儿子都没话说,更别提儿媳妇,他独自进房,让妻子和儿媳慢慢絮叨。没曾想,岁安抱着一堆估计过来,想求见公爹。孙氏愣住:“啊?”片刻后,孙氏同谢世知说了说儿媳的来意。谢世知刚更衣,一身居家常服,饶是岁月无情,但依旧能瞧出几分年轻时的清俊风采。看着抱书站在面前的小姑娘,谢世知跟着愣住:“啊?”第55章谢原沐浴更衣出来,携了卷书在卧房边看边等岁安。以往他看书,总能认真投入。今日翻了几页,竟怎么都看不进去,反倒清晰的算出,岁安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外面天都黑了。对于岁安主动亲近父亲这件事,谢原说不上反对,也说不上赞成。有些关系根深蒂固,不会因为哪一方忽然改变态度就跟着变化。放在四五年前,他或许还会不懂事的顶撞几句,抱怨或烦躁。但经历数年磨砺,他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心性,甚至看懂了父母对他存着的那份隐晦的愧疚。他表态过,也以行动证明过。他希望长辈安康,姊妹和乐,他便无后顾之忧,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那样。久而久之,谢原再不为这种事表态,只管做该做的事,说还说的话,身上的责任,家中的琐碎,都耐着性子慢慢应对。没来由有些烦躁,大抵是门窗都关着,使得卧房太闷了。谢原都没叫来禄,自己麻利的套了外袍,出门往前院走,去了阁楼的书房。站在阁楼的廊前,他看着通往院外的路,未见归人。耳边忽然响起蚊虫嗡鸣,谢原眉头紧拧,转身进书房,淡淡的熏香早已驱散房中蚊虫,可以安心看书。才怪。斜倚座靠,等待的每一刻都被无声的拉长。谢原看了看自己一身整齐的穿戴,忽然甩了书册大步下楼,一路出了院子。……天色已经暗下来,孙氏却叫人又添了几盏灯,将书房撑得亮亮堂堂。谢原来时,就见母亲孙氏和鲁嬷嬷站在书房门口嘀咕着说什么,书房中露出的灯火映在母亲脸上,可见她是挂着笑的。其实并不意外,但谢原心头还是一暖,脚下放轻,迈步走了过去。刚走一步,里面忽然传来谢世知的声音:“这不可能!”声音很沉,似在呵斥,谢原心头一跳,脑子里浮现出父亲呵斥岁安的场景来。父亲为人沉闷严肃,性格并不算好。若岁安以为是对着自己父母那般,露出几分可爱讨喜便可承欢膝下,那就太单纯了。但她亲近父亲,究其根本是为了他,若被父亲责备,他并不好受。这么一想,谢原步子就走得快,眼看着要直接冲进书房,当场被孙氏无声的拦下来。“为何不可能?”内里同时响起岁安的声音,并不像谢原以为的那般,受了惊吓亦或委屈。反倒是父亲的语气颇有起伏。“卫良比崇尹晚生五十年,他出生时崇尹都不在了,这个注解形式是卫良首创,极显个人之长,崇尹怎么可能在卫良出生前就用上卫良注解时常用的特别符号?这崇尹注本定是假的!”最后几个字,谢世知说的激动,伴着手指叩向桌面的咚咚声响。既有爱好收藏古籍的人,便有贩卖古籍的人,这也是一种古玩藏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