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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从案下拿出一块汗巾,正要递给谢涵,谢涵已低头,自袖里掏出随身帕子,“何须劳烦君父,儿臣用自己的便好。”齐公伸在谢涵胸前半臂远的手瞬间僵了,场面一时尴尬。怀陀立刻笑着上前接过汗巾,“奴婢呀听说,农人之子,从不接父亲递给他们的棉衣,因为怕父亲冷,希望他留着自己穿。今太子不接巾之举,一样纯孝动人。只是太子关心则乱,忘了咱们君上坐拥山川。”说着,他把那汗巾递到谢涵手边来,谢涵垂眸,倏忽笑了,“君父赐,不敢辞。”伸手接过,塞入袖中。如此明显的抗拒,纵是连齐公的好涵养也无法维持面上笑容,他深吸了口气,方才重新挂上那种温和的、宽厚的,同时也是生疏的、客套的笑。谢涵凝着那熟悉的笑容,终于也笑了起来,“君父唤儿臣过来,不知有何要事?”齐公莞尔,“没有要事,就不能喊你了?太子都晓得记挂你姑母,怎么不晓得记挂寡人?”果然。谢涵掩在袖中的手猝然握紧,“姑母之所以为姑母,便是因为她是君父的姐姐,儿臣记挂姑母,怎不是在记挂君父呢?”齐公哈哈笑了起来,“你还是贯会油嘴滑舌,难怪你姑母都被你哄得在寡人耳边好话连连。”谢涵“唔”了一声,然后……没有了。齐公做久了一国之君,很多话他开个腔,周围人便会给他顺下去,很久没有遇到“谈话对象”这么不会闻弦歌而知雅意了。他顿了一下,瞥了谢涵几眼,见人着实没有要给他搭梯子的意思,皱了下眉,终于徐徐道:“你姑母心疼你,其实早就想同寡人来讲你的好,只是她近来烦心事太多……”他叹口气,见谢涵只微笑看他,又自个儿继续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倾城她,你可记得她?”“不记得了。”谢涵摇了摇头。齐公:“……”他被几次三番噎得够呛,终于沉下脸,“太子不是号称博闻强识、娴于辞令的么?怎么,今天在寡人面前就打不出一个闷屁,连个人都不记得了?”谢涵连忙起身绕过长案,下阶跪下,“君父恕罪,儿臣近来苦夏、不思饮食、神疲乏力,非心所愿也,实力不逮也。”“好个苦夏。”齐公没好气,“太子一年三百六十天可真是没几天安生的。”谢涵垂头,只道“君父恕罪”。齐公看得心烦,撇开目光,拿起杯盏,抿了几口,才终于放下来,叹了口气,“罢了,你从小身体不好,寡人是知道的。合该早日找个知冷热的人好好照顾你了。”谢涵依旧低着头,“长幼有序,二哥未娶,儿臣怎敢当先?”“这无妨。”齐公摆了摆手,“嫡庶有别,你为储君,先娶一步,可稳社稷。”说着,他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和蔼慈爱地笑了起来,“你刚刚去会阳那趟,阿姐对你很满意,赞不绝口,想亲上加亲,再结两国之好。你不日便去梁国提亲罢。”谢涵却忽然道:“君父和母亲商量过吗?”齐公噎了一下,他沉下声音,“倾城身为梁国嫡公主,身份尊贵、容貌秀丽、能歌善舞、聪明贤惠,与你在梁国时也有许多共同语言,这样好的姻缘,你以为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吗?”“儿臣以为自己的姻缘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随随便便的,这与同不同母亲商量没什么关系。”谢涵淡淡道。齐公弯起的眼角和微微上扬的唇角也拉下了,“储君大婚,乃国之大事,两国联姻,乃邦交建设,你母亲一介后宫妇人,哪知国政?”谢涵没说什么了,只发出一声轻笑。只一笑似乎风清月白,却又似乎轻蔑嘲讽。齐公脸色越发不好,命令道:“你不日就前去会阳提亲。”谢涵蓦地抬头,“君父记不记得还有二十二日就是儿臣的成童之礼?”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加冠,意味着他们已成年,可婚嫁,可以参加各项社会活动,各种言行也要符合“礼”的标准,是一个真正的独立的人。这是以前的标准。随着昊室衰弱、诸侯争霸、战火连年,各国渐渐放低征兵下限:从二十岁降低到十五岁。上流贵族也顺应潮流,把加冠后参政议政的规矩改成了十五成童后。自此,成童之礼,是男子一生中仅比加冠礼低一级的大礼。齐公这样轻慢的态度让谢涵如何不恼火。那双星眸里那么显而易见的惊诧和怒意,齐公顿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回来补上也是一样。”“难道向梁七公主提亲晚一个月去不是一样吗?”谢涵反唇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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