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抽出姬忽腰间长剑,众臣皆尽惶恐,御花园四周的大梁武卒倾巢而出,顿时风声鹤唳,死一般的寂静。梁公,要弑王?他们一个个咬紧牙关,睁大眼睛,心思电转。此时此刻,他们该做什么好?不不,是他们能做什么?最大的保全自己,无论是性命还是名声。梁公竖起长剑,“此剑名为昊均,天子之剑,乃大昊立国之初,欧冶子为武王所铸。昊者天下,均者平衡。陛下称量天下,上决浮云,下斩地纪,不可有一丝一厘的谬误,不可掺杂一点一滴私人感情,否则便如当年烽火戏诸侯,遗祸苍生。”他一句一顿,饱含极大的压迫性。“天子之剑?”姬忽一哂,便如春风吹皱一碧湖水,暖日融化凿凿坚冰,吹散梁公的威压,用他惯有的缠绵目光望着这把长剑,伸指抹过剑脊,“梁君你看,这里有刻字。”这里当然有刻字。史书记载,昊厉王作为当年最有可能中兴王朝的君王,年少时便怀大志,尝于佩剑剑脊刻字。“先王未达之业,由吾达之。”姬忽一个字一个字抹过,声音飘忽,“但大业未成,高祖父便疯了。梁卿你说,这天子之剑有何用?”--------------------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选了上面一种写法,感觉涵妹和絮儿的性格应该这样更有对冲性一点才对。谢谢大家哦,么么哒,上章留言均已送出红包,如有遗漏,可在此留言,么么哒。第227章园内顿时落针可闻, 风都屏息。天子在说这把剑没有用处吗,在说昊厉王骤然疯癫的历史吗?——不。当然不。连老相国等昊臣都不敢出声,这一百年来, 都没有一个天子敢对诸侯霸主说这样的话。大国中, 也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希望见到这样一个有自己心思的天子。好一会儿,老相国走出一步,“陛下醉了。”众臣看看案上根本不存在的酒壶酒杯, 不置可否, 心里盘算着回去该如何向朝廷禀报——这不是一个乖顺的天子, 那总得教他乖顺。天子是天下共主, 诸侯之王,他如果想搞什么幺蛾子,哪怕没有势力, 也是很大的麻烦,打不得逼不得, 处理起来比任何一个超级大国都棘手。在这个时候不想再俯首称臣的诸侯国们倒是志同道合、心有灵犀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过, 天塌了, 也有高个子顶着,估计等不到他们回去,梁公就腾出手处理好了。果不其然, 梁公将昊均剑塞回姬忽腰间悬着的玄色剑鞘,“陛下醉了?”他低头看了看其案上,“没有半点酒味, 那想来是之前就醉了。把今天伺候陛下的宫人都带出来。”不一会儿, 梁国武卒拖出九个颤巍巍的内侍宫婢和两个貌美舞姬。“梁君你要干什么?”老相国浑身发抖。“陛下宴前饮酒,大有不妥。陛下年幼, 尚未及冠,自是他人怂恿之错。”梁公凉凉地看着老相国,“相国说,是他人的错,还是陛下的错?”不解决这些人,他就要动手对付天子了。老相国读懂了梁公话中含义,身上一阵冷似一阵,可他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如此受辱。“梁君越俎代庖。”绞侯站了出来,“敢问楚太子、燕太子、温留君犯错,梁公可会出手教训?”真是坐着也中木仓,谢涵起身,对绞侯一礼,“那要看什么过错了。如是私人小错,姑父缘何不可指出涵的错误教导呢?”说完,他便察觉到姬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冰凉而讥诮。他坦然回视,姬忽也许会是个好帝王,可惜大昊气数已尽。梁公一只手按在姬忽肩膀上,另一只手挥下,“服侍不周,怂恿君王,全拖出去,乱棍打死。”“砰——”一声巨响,众人不觉一惊,原来是绞侯举起面前桌案朝梁公砸去。木桥之上,四周避无可避,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梁公带着姬忽往河里跳去,桌案没有砸中目标物,也随之滚落河流,发出一声钝响,水花四溅。绞侯早有所料,在众人反应回来前,冲到河岸边,袖中射/出连/弩,全都瞄准水里扑腾的一道黑色纱衣人影。“君上——”沈澜之紧接着冲上去,他没有武器,但抬脚一踢,便把绞侯踢翻在地,脱下衣袍,甩进河内,“君上,拉着臣衣服——”谢涵随之反应过来,“快去拿网和绳索。”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跑到河岸边,至于绞侯,除了绞相,连其余绞臣都退避三舍——这位君主,活不长了。这河道不深,不知怎的,梁公和姬忽却迟迟没有上岸。沈澜之心乱如麻,还是谢涵指挥,“哪个卫士善水性,下去若能救得陛下和梁君,重重有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