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低,谢涵与穰非讨论了一下姬忽的这两道诏命。穰非:“分封三家,加剧礼崩乐坏,三家背主为君,倒显得诸国背主为王合理化了。”“早就合理化了。”谢涵低笑一声,“咱们这位天子陛下是最不要这些虚名的。能给三家正名搅浑水,対他来说再好不过了。”穰非想了想,“也対。之前的霸主还算有块遮羞布,现在列国称王,明面上都不再尊王室了。”又道:“不知选霸主又是什么意思。”“如今国力最强当属楚国。”谢涵道:“楚国离上明城最远,不太会像当年梁武王一样驱车直入王畿,天子安全。其次,楚王也没有梁武王那样的勃勃野心,列国中,论野心,我观刘央和霍无恤最大,恰好刘、雍都毗邻楚国,可以被其挟制。”穰非点点头,“那咱们且看戏?”另一头,豫侠看一眼楚子般,対方正在画画,他道:“为什么不告诉公主,当初燕太子派人来做交易,以公主安危为筹码,并许诺帮公主重回扶突。是他们骗了大王。”楚子般放下笔,“这已经不重要了。”豫侠皱了皱眉。“因为贪婪要城池或者因为愚蠢被欺骗,”楚子般拿起画,吹了吹墨迹,“我选择因为贪婪。”“贪婪令人厌恶,愚蠢令人同情?”豫侠不认同,“您是怕她知道真相以后自责?但我认为她宁愿自责,也不希望是您背弃她。她曾说过: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楚子般笔尖一顿,有顷,继续低头在画边落下七字:何必回头伤往事?“豫侠啊,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头的,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就好比你当初来云门找救兵,结果再也没能回去一样。”豫侠静默。谢涵躺在浴桶内,寿春往里面倒入熬好的药汁。两年流放,三年征战。她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这下越发差了。党阙曾说过,不好好养,最多活不过十年。这是対方开的药浴方子。她倒还好些,奈何周围人一个个紧张的不行的样子,一天也不给她落下。她盘着头发,靠在桶壁上,唉声叹气,“我喜欢花朵,喜欢幽香,喜欢清澈见底的泉水。”寿春充耳不闻地把黑乎乎、怪味道的药汁倒进浴桶里。“谁?”浴桶水面落下一星光点,谢涵忽然拿起浴桶边的匕首朝上掷去,扬声道:“来人啊——”寿春愕然抬头,只见上方屋顶已经卸开几张瓦片,漏下点点星光。还没等他反应回来,瓦片飞快掀起,冷不丁跳下一个人来,“是我。”谢涵手一扬,素裳在半空披散开,她飞快跃出水面,裹上外衫,嗅了嗅,“血腥气?”霍无恤一身黑衣,暗色幽光中,受伤流血也看不清楚。外面巡逻卫士在谢涵呼叫后都蜂拥赶来,“齐公主 ?”霍无恤的短剑从袖中弹了出来,他的人也像飞箭一样射来,短剑在顷刻间抵在対方腰间,“别让他们进来。”谢涵气笑了,“你可真会恩将仇报。我刚刚还在想拿什么给你包扎。”寿春眼见谢涵被挟持,瞪大眼睛,不敢说话。外面脚步声越近,“齐公主?公主您还好吗?您再不回应,末将等失礼要闯入了。”感受到腰间剑刃往内递进一分,谢涵扬声道:“别进来——没事——有个老鼠,已经被踩死了。”外面响声一顿,这时刘央在外道:“公主,有刺客 ,您是不是被挟持了 ?不能说实话?”谢涵皱了皱眉眉,小声道:“你是刺客?还是刘央要杀你?”霍无恤看她一眼,“保守估计,刘央、叶必果和薛雪都要杀我。”这还是保守估计啊?“公主莫怕,我们进来了!”刘央在外喊道。谢涵推了霍无恤一把,“钻进浴桶,我掩护你。”外面脚步声响起,霍无恤没有犹豫,跳进浴桶,谢涵拼命道:“没事——你们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边解开衣裳,递给寿春 ,躺进浴桶。她越这样说,自然越加引人怀疑。霍无恤想了想対方之前那句“来人啊——”伸出一只手打开布袋,谢涵眼皮一跳,把他手打进水面,冷不丁碰到个湿滑的东西。定睛一看,対方已打开布袋,里面钻出条白花蛇。谢涵:“……”谢涵:“!!”谢涵:“啊——!!!”她头皮发麻 ,两手紧攥浴桶,水面下双足狠狠踹了躲在里面的人一脚。霍无恤:“……”他按了按胸口,捂住嘴,抵住要破口而出的咳嗽与喉间鲜血。--------------------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哈,仙女们注意安全哦。 ', ' ')